衛武如雪的故事是這樣的。
柳一揮回到帝都後每天在酒吧裏買醉,她就是在某一個風不算好,夜不算涼的晚上遇見了柳一揮。
衛武如雪帶著恨意道:“明明先遇見他的人是我,可他卻偏偏喜歡上了餘依曼。”
她直直地盯著柳一揮看,不僅看的柳一揮發毛,就連李豐心裏也極為的不舒服。
——她那清水似得眸子,在看任何一個人的時候,都能夠讓你不可自主地陷進去。
她有這樣的魔力。李豐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領教了。
可柳一揮卻毫無反應,似乎身邊這個世間最美、最媚的女子,比醜八怪還要醜陋。
李豐想起當初衛武如雪對柳一揮的評價:“他心中隻有劍,不會有女人。他的心,早已比他的劍還要堅硬。”
或許正是由於有著這樣的定力,他才能站在劍道之巔。
柳一揮遲遲沒有回答,衛武如雪輕輕地笑了。
她的笑還是那麼媚,那麼能夠令男人的骨頭酥下來。可這次李豐卻覺得她的笑,夾雜著是更多的苦。
或許是受不了衛武如雪不肯挪開的逼視,柳一揮緩緩開口道:“你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成為她。”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一下刺在了衛武如雪的心窩。
就連她臉上的笑也不由地僵住了。
李豐道:“這就是你願意幫我殺柳一揮的原因?”
衛武如雪道:“難道這還不夠嗎?”
李豐不知如何回答。
他隻是感覺,一個女人的愛也好,恨也罷,都是這世上最恐怖的東西。
柳一揮道:“她說的沒錯。依曼生來特殊,比常人多了一魂二魄,因此在她的體內相當於有兩個人。因為一魂二魄比較弱的緣故,所以直到她十六歲那年,這個女人才蘇醒過來。”
“在剛開始,她還隻能占用依曼幾分鍾的身體。那時候依曼也沒太多在意,因為她一直都有夢遊的習慣。後來慢慢地時間越來越長,十分鍾,一個小時候,三個小時候,一直到現在的六個小時候。”
他的眸子閃爍著銳利的鋒芒,似有殺氣迸現。
衛武如雪並不害怕,她對柳一揮笑道:“終有一天,我會將餘依曼的靈魂完全吞掉,那時候這個身體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柳一揮的眸子更冷,就連桌上的三尺青鋒也在輕輕低吟。
衛武如雪卻把脖子和胸湊了過去,說道:“柳一揮殺人隻需一劍,你大可以殺了我。”
柳一揮沒有動,眼裏的殺氣也在消散。她更加得意,得理不饒人地道:“你當然不舍得,這幅身體是我的,可也是她的。”
李豐總算明白,為什麼衛武如雪和餘依曼一模一樣,為什麼她收到的女人劫任務會是餘依曼的靈魂。
一體兩人,這樣的奇葩在修仙界中也是極為罕見的。
正如衛武如雪所說,第一次遇見柳一揮的明明是她,先對柳一揮動心的也是她,然而柳一揮喜歡的卻是後來被他所救的餘依曼。
她恨餘依曼,更恨柳一揮。
一向對男人攻無不克的她,在柳一揮身上首次遭到了挫敗。
而在那個時候,柳一揮同樣也很迷茫。
他練的無情劍,可如今心中卻有了情,哪怕以三尺青鋒的鋒利也將其無法斬斷。
他不敢再回落劍原,更不敢向自己的師兄、師父訴說。
因為在這師父眼中,必然是一個歧途。
可柳一揮想,這真的是歧途嗎?
無人能給他解答,於是他再次找到了唯一的朋友的嶽一幹。
嶽一幹再次見到柳一揮的時候,他就像換了一個人。
滿臉胡渣,頭發也有很多天沒有梳洗,這麼一個邋遢流浪漢的樣子,實在難以跟當年身著青衫,一劍敗於百裏的柳一揮相比。
提起柳一揮,武道界的哪個少女不為之傾慕。
用葉朱雀的話來說:這世上隻有他當得起‘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之名。
柳一揮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對的。”
嶽一幹道:“什麼意思?”
柳一揮道:“有情劍才是最強劍。”
嶽一幹從柳一揮的眼神中,當即就明白了什麼。他放肆大笑,笑完又道:“沒想到你柳一揮竟然也會動情。”
他的確感到不可思議。
柳一揮動情,這和石頭動情有什麼區別。
在他看來,柳一揮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塊。他為劍道而生,也應為劍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