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龍佛寺雖對遊客開放,但無論春夏秋冬,每到太陽下山之前就會準時關門,此後便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關於這點也曾有人議論紛紛,說是靜龍佛寺下麵鎮壓著整個魔都的鬼怪,為了避免戾氣上身,這才會在太陽下山前關門。
這對普通人來說或許隻是天馬行空的猜測,但誰都不會相信這些就是事實。隻不過就在今晚,靜龍佛寺所鎮壓的百鬼全都跑了出去。
上滬市究竟有多少人根本無法統計,隻能用多,或者很多,以及更多來形容。隻是半個小時的功夫,靜龍佛寺已是人山人海,就連一根針都難以再插進去。
“師父,再這樣下去咱們靜龍佛寺都要被撐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和尚撓著光頭,一臉的苦悶。
苦一方丈笑了笑,道:“不錯,就算把靜龍佛寺撐爆也裝不下整個上滬市的人。如今外麵百鬼夜行,唯有這裏才是他們唯一的避難所。神顯,若你是我,你該當如何?”
神顯和尚道:“我不是師父,所以我不知道。”
苦一方丈道:“你不知道沒關係,但我卻知道。”
神顯和尚道:“師父打算準備做?”
苦一方丈抬頭看向高空,淡然道:“佛說,大眾營營擾擾,如溺海中,佛以慈悲為懷,當施宏大法力,盡力救濟他們以便登上彼岸。”
“普欲度脫一切眾生。”
他坐於佛塔之端,一邊輕敲木魚,一邊低念佛經。
一個個金色實質的佛咒從他嘴中吐出,刹那間整個景龍佛事,整個上滬市內都被照耀的金碧輝煌,宛如佛光普照。
不管是什麼境界的鬼怪,凡是被那金色佛咒沾上,就如冰雪浴火很快就化為一片血水。更為神奇的是,不止是彙聚在靜龍佛寺的人們,所有因百鬼夜行而受於苦難的人耳邊都響起了低低的誦經聲。
在那雖輕卻很清晰的聲音中,因百鬼夜行而混亂的都市逐漸安靜下來。
神顯和尚雙手合十,輕輕一拜。
……
看著空中如雪花飄落的佛咒,路一鳴愣了愣,低語道:“佛門當中誰能有如此法力?”
殺死大天狗後,李豐就站在殘破的高架上,望著黎明即將到來的東方而出神。
路一鳴看到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他鋼鐵的脊梁,鋼鐵的意誌,在這一刻似乎都全然變得脆弱起來。
他不再是戰無不勝的李仙人,他隻是一個傷心到就算是瘋傻也不願醒來的人。
看到這樣的李豐,哪怕身為男人,路一鳴也不由地有些羨慕起陳瀟瞳。世間除了她,能有幾人能讓這位弑神殺魔的李仙人傷心到發了瘋。
黎明真的到來了。
李豐終於有了動靜,他回頭看著白大虎以及他身後身披朱紅大氅的國安人員,輕笑道:“你很想讓我死?”
白大虎沒有說話。
李豐又道:“或許我是該死。”
白大虎還是不說話。
李豐也沒有為難白大虎,對路一鳴道:“走吧。”
他一步踏出後,身影已赫然出現在柳青也等人麵前。
“李豐,你去哪裏了?”柳青也有些擔心,也有些害怕,她以為李豐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李豐微微一笑,道:“去殺了一個神。”
“神?”張鋒千一幹人愣了一下。
雜學老師問道:“世上真的有神?”
李豐道:“神非彼神,說到底不過是厲害一點的人,冠於神之頭銜罷了。”
他輕輕揮手,眾人周圍金色的宮殿緩緩消散於無形。
見識到李豐這神鬼莫測的手段後,張鋒千一幹人心中都忐忑不安。先前他們可是沒少說李豐和柳青也的壞話,現在會不會找他們算賬?
李豐輕輕攬住柳青也的細腰,輕聲說道:“我們走。”話音還沒落地,兩人已消失不見。
張鋒千等人的臉上全都是一幅見了鬼的模樣。
雜學老師喃喃道:“那他算不算是神?”
另外一名老師道:“照你這麼說,我還曾經是神的老師了?”
那名被李豐所救的女老師,心中似有羨慕道:“難怪青也對他癡癡難忘,原來她是找到了自己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