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沒有理會她說的話,而是微眯著雙眼道:“窗前的桃花枝怎麼不見了。”
“天寒風大,這桃花枝在,竹窗始終關不上,我就給折了。”芍藥淡淡笑著,極力溫柔地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半夏激動至極,喉嚨一緊,咳出一口血來,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表哥!”芍藥心急如焚,不停呼喊著半夏,“明明放的藥不多,怎麼會那麼嚴重。”
床上的病弱男子昏迷不醒,窗外的凜冽大風嗚呼不止,滿樹桃花紛紛揚揚,似在哭泣一般,落了一地殘殤。
夜深了,風停了,萬物都靜了。
那株躺在泥濘裏的桃花枝卻動了。
桃紅點點,竟化作一個青衫女子。
灼華急速來到那熟悉的床榻之前。
看著奄奄一息的病弱男子,眼角劃過一行清淚。
“怎麼會變得如此嚴重,都是我不好。”灼華小心地撫摸著他的臉,隻是一邊流淚一邊歎息。
然後她再次親吻了上去,仿佛在那一刻時間也悄然停止。
兩顆紅心劇烈地跳動著,然後慢慢熟悉彼此,最後竟保持著相同的節奏。
睡夢中的半夏隻覺得觸碰到了事間最柔軟的雲朵般舒服癡迷。又仿佛嚐到了甘泉裏的香甜雨露,連肺部的劇痛也漸漸舒緩了下來,最後變得那般舒適銷魂。
灼華隻覺得唇下的那瓣半夏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竟然回啃了她一下,慌忙的迅速起身離開那個嘴唇。
半夏蒼白消瘦的臉頰竟然奇跡般的紅潤豐腴起來。
可是灼華卻失去了耀眼的紅色,漸漸化為一株白色的花骨朵,耷拉著腦袋,似是沒有生機的落花。
夜更靜了,桃枝也不動了,竹榻上的心跳聲逐漸變得強勁有力。
“道長,你不是說那桃花妖心悅我表哥嗎?為什麼表哥都咳血了,她還沒耗損修為來救他。”芍藥一臉焦急地看著玄色道袍的無妄。
“姑娘,別急,許是她怕暴露自己,你且遲些回去,她定會救你的表哥。”無妄也不急,輕輕撫摸著稀疏的胡須,嘴角勾一抹狡黠的笑容。
“待她慢慢損耗修為,我定當為你除去這妖精,到時候你表哥就是你一個人的了。”無妄繼續說道。
一聽此言,芍藥不安的情緒慢慢舒展開來,想起那般俊朗的男子,臉上卻是多了幾抹紅暈。表哥隻能是我的,一個妖精竟然還奢望得到我表哥的愛,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她這般想著嘴角也露出了和無妄一樣的笑容。
清晨。
芍藥來到竹屋,看到半夏如同健康男子一般在田間耕作。
心中頓時開出一朵鮮豔的花來。
她看著拿著鋤頭的長衫男子,迅速奔了過去。興奮地說道:“表哥,你身體好了?沒想到此藥竟然這麼靈驗。”
看著少女淩亂的發絲,滿是泥漬的衣裳,他皺起了眉頭,斥責道:“整整一夜,你都去哪裏了?你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能一夜不回。”
芍藥看著身旁的竹簍,低著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