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幸福時刻(1 / 2)

兩人緊緊相擁,灼華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半夏左心房的心跳聲。

那麼的悅耳。

整整四日,他們如同往常一般如膠似漆,恩愛如常,先前發生的種種仿佛一場夢一般,夢醒事散,他們還是他們。

芍藥比之前更賢惠,眼睛更明亮,半夏比之前更愛芍藥,每夜兩人都相擁而眠。

半夏再也沒有去須臾山頂采藥,也仿佛忘記了那日墜崖所發生的事情,他隻是陪著灼華,看著披著芍藥皮囊的灼華。

灼華被半夏看的不好意思起來。

她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遮著嬌羞的黑臉說道:“相公,你為什麼總看著我。”她的聲音很輕,很粗俗,沒有如同芍藥那般刻意捏著嗓子說話。因為盡管她想要模仿芍藥,可有些東西她始終做不到十全十美。那句相公也在叫了幾日後才變得熟稔起來。

半夏看著她嬌羞的模樣,也淺淺地笑道:“因為娘子很美。”

灼華緩緩放下纖細的小手,她含情脈脈地看著半夏,卻沒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是灼華的手,纖細白皙。

有那麼一刻披著芍藥皮囊的灼華覺得半夏心裏是有她的,如同此時,他看著她說她很美,可是那句“芍藥!”還是把她打入了深淵。

現實是什麼?現實就是每當午夜聽到他夢中所喊之人的名字,她才發現,那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他愛的是這張臉的主人,不是頂著這張臉的自己。

心碎是什麼?心碎就是自己隻能以芍藥的臉愛著他,隻能是芍藥的替代品,永遠不能告訴他,她是灼華,是你的小桃枝。

可是她甘之如飴,貪戀著這短暫而甜蜜的愛意。即便這是她偷來的,享受著不該屬於自己的幸福,那又如何,隻剩兩日。兩日後她便會煙消雲散。

即便這樣,就不能幻想一下,他此時愛著的是她這個妖,而不是這張臉嗎。

半夏看著突然怔住的灼華,擔憂地問道:“芍藥,怎麼了”

“啊,沒什麼?隻是覺得有些累。”灼華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要不你進去休息吧?”半夏說。

“沒事的,我坐著休息一下就好。”灼華笑著坐在小板凳上。

“好。”一如既然地溫文爾雅。半夏拿起一早就準備好的斧頭,朝著窗邊的那株桃花樹走去。

看著半夏就要拿斧頭砍那株桃花樹,灼華猛地從板凳上站起,驚呼道:“半夏,你要做什麼?”

半夏奇怪地轉身看著她問道:“娘子,你不是說你對桃花過敏,讓我砍了這些桃花樹嗎?”

灼華緩緩走近半夏,撲倒在了他的懷裏,語氣溫柔而暖心。

“相公,我忽然覺得這些桃花陪了你十年,突然砍掉有些可惜。”

“雖然它們陪了我十年,但是你才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的人,我怎能不顧及你的安危。”半夏緊緊抱著灼華,微笑著摸了摸她的發絲。

我們的十年不及你們要過的一生,你可知道我的一生卻是因為我們的十年已經已經結束了。

左心房已經沒有了心,不知為何還是隱隱作痛。

灼華緩緩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依舊平靜溫柔。

“再等幾日吧,等那些花兒謝了,好嗎?”還有幾日,我就會死,那些花兒就會凋謝,都不需要你動手了。這樣也不可以嗎?

“自然可以。”半夏隻覺自己的左胸有些疼,他微微蹙起眉頭說道,“娘子,為何你今日有些奇怪。”

灼華瘦弱的身子微微有些僵,她苦笑著說道:“哪有,我隻想和你好好過這一輩子。”

半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左胸的疼痛也漸漸舒展開,那個擁抱比之前更加緊了。

聞著淡淡的桃花香,他感到很滿足。

灼華也回抱著半夏,淡淡的藥草香卻是比任何花香還要好聞。

暖暖的溫度漸漸傳遞在兩人之間,或許這就是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