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喜歡這些燈籠嗎?”蒼月看著悅己的神情,自責道“都怪蒼月,蒼月以為姑姑喜歡這燈籠。”
悅己突然有些想笑,但還是笑不出來,她轉身看著蒼月,輕聲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做的?”
“那老板說豬皮,我看著也像。”蒼月老實作答。
悅己搖搖頭,轉身望著那燈籠繼續說道:“我就是做這門手藝的,又豈會不知這是什麼。”
蒼月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問道:“莫非,姑姑的意思是……”
因太過吃驚,所以話到了嘴邊卻是哽住了。
“沒錯,這是人皮燈籠。”
悅己麵色不改,用纖纖玉指彈了那燈籠,燈籠搖曳在風中,散發著別樣的香味。
蒼月卻仿佛看到一顆人頭在眼前晃著,她慌忙地晃了晃腦袋,倒吸一口涼氣道:“姑姑,我現在就扯下來。”
一想到,這一排的人頭掛在房梁上,著實有些可怕。
悅己卻擺了擺手,說了一句另蒼月無比震驚的話。
“罷了,掛著也挺好看的。”說完便走向了墨林裏。
“姑姑,早飯還未吃呢?”蒼月看著悅己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喊道。
悅己卻似沒有聽到,越走越遠。
蒼月轉身才看到不知何時桌案上的換臉工具已經放好了。而那透明的長瓶裏已然空空如也。
難道今日會有雇主?
蒼月茫然地回到了鋪子裏。看著擺弄畫卷的藍日,凝了神問道:“今日可有人來?”
藍日搖搖頭,隨即想了想,突然開頭道:“有一個女子有些奇怪,看模樣是想進來,但是隻是張望了幾眼,便走了。”
蒼月思忖片刻道:“許是還沒想好,若她是雇主,定會再來的。”
話落,隻見藍日口中的女子果然再次出現了。
藍日大驚:“就是她。”
來人白衣墨發,梳著雙飛髻。
似蹙非蹙籠煙眉,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這就是蒼月看到她的第一感覺。
美是美,隻是一種病態美。
病態美人緩緩走進“悅己折容”,朝著藍日和蒼月嫣然一笑道:“悅己憑紅妝,折容為一笑。”
這是一句暗語,說的就是想請悅己折容的紅衣姑姑替她換臉。
蒼月心下了然,笑著回道:“姑娘,請隨我來。”
病態美人點點頭便隨著蒼月走進店裏。
悅己折容這家門店很小。正正方方四麵牆,牆上掛滿了畫卷,有男的有女的,也有老有少,其中不乏許多絕美的女子。病態美人看著這些畫,眼神逐漸黯淡,單薄的身子也更顯淒涼。
蒼月走至一個轉角處,掀起珠簾,隻見一個精致的紅木馬桶映入眼簾。
病態美人微微蹙眉,表示不解,但是隨後她便知道了。
隻見蒼月伸手將馬桶移開,一個銀色按鈕出現在牆上。
蒼月將那按鈕一轉。馬桶後麵的那堵牆上突然出現了一扇門。
病態美人微微訝異,有些吃驚。
看著她的模樣,蒼月淡然一笑,顯然她已經很習慣別人這樣的表情。
通過那扇門,二人便來到了竹屋的水閣之上。
悅己此時已經將換臉的工具都擺好了,透明瓶子裏的幻億粉也製好。隻等病態女子的到來。
看著坐在竹椅上的紅衣女子,病態女子頷首行禮,恭敬道:“想必這位姑娘就是悅己姑姑吧。”
悅己轉身看著她道:“秉絕代姿容,具稀世俊美。你長得很美。”
病態女子苦笑著:“可是這副皮相我卻是不想要了。”
悅己沒有訝異,輕聲問道:“姑娘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