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告白了(1 / 2)

容與走進劍池,靠著身姿躲開了一把又一把劍的攻勢,可是最終一人還是抵不住萬劍齊發。

無數的劍刺中了他的身體,無數的血液從傷口湧出。

身體每一寸的肌膚都撕裂般的疼痛。

這難道就是學道的第二步嗎?隻要自己忍受住這些疼痛就可以了嗎?

他這般默默想著,可疼痛卻異常真實。

最後一劍來的時候,直插他的心髒,他卻無力反抗,眼見著長劍狠狠刺中了自己的心髒。

心髒驟停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這不是考驗,也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地死了。

靈魂不由自主地從身體上方飄了起來。他看著自己屍體飄在劍池河麵上,不,那不應該稱之為劍池了,閉目都是紅色,那是自己的血。

他是個不喜歡見血的人,見的最多的血便是自己咳在帕子上的血跡。那些血跡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時間不多了。

他想起自己離開家門之時,爹娘的期望與不舍。

他告訴他們,這一別或許就是永遠。

但是爹娘卻隻是笑著安慰他:“記住,爹娘永遠都會等著你回來的。”即便自己永遠也回不來了嗎?

所有的心酸和思念都在此時清晰起來。

那是一座血池,是自己血染紅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些血肉又何嚐不是受之父母。

可惜他死了。

他想過自己會死於頑疾,想過自己會死在途中,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學院裏。

從學院裏出來的時候,他仍舊能看見九兒的身影。

今日的她沒有澆水,也沒有練武,而是拿起了畫筆,在作畫。

老實說,容與並不覺得她作的畫有多麼好看,可是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他卻莫名地覺得這是一幅好畫。

可是直到九兒在畫上提字時他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隻見畫的右上角寫著“容馬”兩個大字。

她想寫的應該是“容與”他的名字吧。容與無奈地看了看畫,隻是輪廓還能看出是個人,其餘五官他說不清這是哪個狠毒的人能把人的容貌毀容至此地步。

可九兒卻異常興奮:“等容與出來後,一定要拿給他看,他必當興奮萬分。”

容與嘴角輕揚,一滴淚劃過臉頰,落入唇內。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卻讓人覺得很真實,很刻骨銘心。

“九兒。對不起。”他看著她,默默說道。

九兒看不見他,自顧自說著那些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話。

“不知道這個呆瓜什麼時候能夠出來。小樹苗都長那麼高了。”

“你走吧。離開這裏,不要等了。他已經死了。”容與想要告訴他這一切的真相,可是九兒依舊什麼也聽不到。他急了,伸手想要抓住她。但是身體卻穿過了九兒的身體。

他怎麼就忘了呢?自己如今是一個靈魂體。什麼也觸碰不到。

他第一次覺得死亡是一種可怕的事情,過去他覺得自己活的很瀟灑,如果行,那麼他便活著,如果不行,那麼那麼便死去。

可是如今看著九兒眼裏的期望和希冀。他突然覺得那般死去真的好遺憾。

如果時間重來,他會好好和家人告別,好好和九兒告別,告訴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驚鴻一瞥便讓他此生難忘。

可最終隻能遺憾了。

秋風忽的吹了起來,卷起地上的落葉再次襲上半空。落葉依舊穿過了他的身體,值得欣慰的是他能感受到風帶來的涼意。

自己從虛無而生,又將走向虛無。

同樣宇宙萬物皆來自虛無,也走向虛無。那麼“有”和“無”豈不是可以互相轉化嗎?至於“生”和“死”是不是也可以互相轉換。

那麼我活著活著死去,我來到這裏,離開這裏的意義又是什麼?

突然腦海裏出現了一句話:宇宙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因為存在所以存在?

所以人活著猶如宇宙之存在,沒有人能理性地指出其目的。那麼萬物的規律(道)由自然來指定,即是“道法自然”。

“天地無人推而自行,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為之也。”他閉目,三千道藏盡數從眼前劃過,自己的出生、成長、死亡一一從腦海飄過。終於他得到了一個答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