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個星期又過去了,這周輪到我們組值日。我們學校的值日製度很偏心,隻規定初一級需要清掃校園。校長在開學典禮上是這麼編的:
“初一級的同學初來乍到,既可以鍛煉身體,又能盡快熟悉校園環境;初二的同學正處在轉折期,要為初三的衝刺積蓄能量,要充分利用早讀時間鞏固知識;初三的同學處在鋒口浪尖,應該放下包袱,全心全意應對中考。”
於是,我們這些不知前路凶險的小屁孩一到值日周就盼啊念啊,希望快點度過初一,升上初二後就可以翹著二郎腿看著初一的小屁孩值日了。文學社的社長師兄經常笑話我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等我們升上了初二就會日夜思念起無憂無慮的初一來了。
對離校比較遠的外宿生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在大冷天裏6點半爬起床洗刷完畢,昏頭昏腦地往嘴裏塞下還沒聞出味兒來的早餐,抓起書包就騎車往學校趕,7點半準時報到,領了工具就趕緊到負責區域去打掃,不得不在8點前打掃完畢回教室上課。我和萍怡就是這可憐的外宿生群體之一二。
“嘶——”萍怡掃了兩下就把掃把往懷裏一抱,搓著發紅的雙手直吸氣,“早知道把手套戴上,今天太冷了。”
我費勁地從左往右橫掃了一下後,直起腰長出了一口氣,大冷天的連掃把都快抓不住了。我們用的掃把是那種用開叉的細竹條紮在一起的,像一片放大百倍的樹葉,又大又沉,不過這種掃把的優點是用來掃落葉很方便,一刷就是一大片,校道上到處都是落葉,用這種掃把比較節省時間,缺點就是對我們這些弱小女生來說負擔太重了些。
“為什麼我們每次都要被分配到這條路上來啊,落葉一大堆,老是得用這種掃把,重死了。”我兩手叉腰,開始抱怨起來。
“拜托小妞,早上吃飽一點啊。”萍怡又叫起我的番號來了,都是她啦,給我取了這麼好笑的外號,她老說“拜托小妞,不要老吃糖醋魚好不好?”“拜托小妞,字寫大點好不好?”“拜托小妞,不要老掉隊好不好?”一天到晚“拜托小妞”長“拜托小妞”短的,害我老被男同學笑話。
“拜托我沒用啊,”我又使勁左右橫劃了一下,接口道,“都怪飯堂這麼久不做糖醋魚給我吃,我在學校一點都提不起勁來。”
萍怡沒有接話,一般情況下她肯定又要跟我扯起來的。可這個時候她扭頭奇怪地看著什麼,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隔壁班的生物老師站在籃球場上閉目養神?
“老師在幹什麼呀?”萍怡喃喃道。
“吸收日月精華。”我不得不承認我有時候還是挺幽默的。
萍怡轉過頭來,給了我一個白眼,我明白她隻是懶得說:“吸收你個頭啦!”
然後我們還是果斷拋下奇怪的老師,抓起掃把繼續充當寒風中的清潔工。萍怡邊掃邊講隔壁班的小彤說她們的生物老師如何如何奇怪,經常旁若無人地曬太陽之類之類的。我心裏猜測著中午飯堂有沒有糖醋魚,也沒怎麼聽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