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推開他,知道事情的輕重便不再發作,的確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離開永成也是一個廢物,最終的結果還不如留在永成受窩囊氣好過一些。人生不是靠意氣用事強大的,是靠忍辱負重。我一屁股坐到旁邊的皮圈椅上,說:“那你說怎麼辦?”
“你聽我說,這慧科很特殊陳剝皮才會這樣做。你以後開發的客戶,他不會再搶你的業務。你不要這樣瞪著我,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聽他的意思,慧科的業務做成了,前期業務你跟單跟得好,他會給你1.5的提成。你不要這樣小氣,把眼光放長遠點,永成是大廠有發展前途。你拿下慧科這麼大的業務,你還怕拿不下別的業務。”
我靠,什麼還債的夢想都破滅了!
我從顏經理的辦公室裏出來,口袋裏沒有錢哪兒也去不了,隻好坐到辦公樓的樓頂邊望著刺目的烈日,我終於明白左秋燕的話。我他媽的是永成老板陳剝皮的仆人,我是陳剝皮的過河橋,被拆了。可是我現在不做永成老板陳剝皮的仆人,還有別的選擇嗎?!
“哎呀,顏業務你有什麼事情想不開……”
我被樓下一個女同事尖叫一聲嚇得差點摔下去,一隻人字拖鞋在我仰著倒回樓頂時掉下去砸在她漂亮的臉蛋上。
“顏業務你混蛋……”
我的事在同事之間瞬間被傳開後,同事們表麵上誇獎我了不起拉到慧科的業務,其實誰都知道我的慧科業務被陳剝皮搶了。我沒有拉到業務的時候,他們瞧不起我,我拉到業務的時候他們忌妒我,我被陳剝皮搶掉業務的時候他們幸災樂禍,有一個不入流的曆史學者說過跟庸俗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
我把自己的痛苦跟阿鍾說了,他是我在永成唯一可以傾訴的朋友。我跟阿鍾是一個月前認識的,他那天到我們宿舍玩,見我在跟同事下橡棋,他也來湊熱鬧,他是橡棋迷,我也是,我們倆經常在一起下棋,日子久了,我們成了聊得來的朋友。
阿鍾聽完我的埋怨,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顏兄弟看開一點,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現實的,弱肉強食,你不想被別人吃掉就要努力比別人強大。”
我氣憤地說:“這實在不公平。”
阿鍾笑了笑,說:“我當初跟你一樣被陳剝皮搶走大客戶時也很氣憤,可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你覺得在永成不公平走人,但是你跑到哪裏還不都一樣,我們這種基層業務員就是這種命。”
不管怎麼樣,我因為慧科業務暫時保住了自己的職位,不會被陳剝皮掃地出門流落街頭。我嘴上說這裏做不成到別家去,這西鄉就這麼幾家大的五金廠,哪家競爭不激烈,在永成我至少還有一個忘恩負義的堂哥指點業務,去了別家五金廠我兩眼摸黑更加難混。陳剝皮也答應這單我跟得好,會給我1.5提成,想一想也就算了,如果沒有陳剝皮親自出麵擺平慧科考察組,沒準這業務會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