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笑了笑,懶得跟馬歌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大家再坐了一會兒就散夥回去。
馬歌還租在上塘那邊,他說他在那裏租住習慣了,租住到別的地方沒有寫作的靈感。
我騎著電動單車送他回出租屋,笑道:“難道你還搞文學。”
馬歌騎馬似的坐在我車後座上,嘴裏叼根香煙吸著像個嬉皮士似的,說:“不搞了,隻是找不到傾訴的對象,沒辦法不得不靠文字來傾訴。”
我回到出租屋才十點四十多分鍾,秋燕的母親估計已經睡下了。她母親向來睡得早,這是她以前年輕時候在老家農村裏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養成的習慣,老一輩農村人大都這樣,就算他們進城打工也依然故我早睡早起,不像我們年輕農村人已經忘記了農村人的作息習慣,晚上不到很晚根本睡不著。不過我這丈母娘的耳朵是順風耳,隻要我在客廳裏跟秋燕有點響動,她就大聲幹咳不止。
我害怕吵醒她們母女倆,以為秋燕也在屋裏睡了,便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去,窗外有不少燈光照近來,室內光線朦朦朧朧的,我用不著開燈就可以看清房裏的景物,一張行軍床已經被秋燕鋪開在那邊牆角,白天是被收起來的,那樣方便人在客廳裏活動。秋燕現在一日三餐都在這裏吃,她母親親自下廚,我一般在外麵有應酬極少回來吃飯。
“你回來了。”
秋燕的聲音空靈似的從陽台上飄進來。
我吃了一驚,愣怔地朝陽台上看了看,從房裏是看不到秋燕的,陽台的門拉開半邊,風從外麵溜進來把門簾布輕飄飄地卷來卷去,這片小區靠近西鄉海邊,晚上海風帶著一股腥味兒把人吹得涼爽不怡,我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喜歡坐到陽台上的沙發裏吹吹風。
我開了燈,換了拖鞋走上陽台。秋燕很憂鬱似的坐在陽台上的沙發裏,她的秀發被風輕揚著,隔壁鄰居家傳來打麻將的吵鬧聲,巷道裏人來人往嘈雜不已,有小孩在樓下巷子裏大吵大鬧,那邊有大人在大聲呼喊孩子回家睡覺,有人家放著大音響,有人家的電視聲音放得很吵……這裏日日夜夜都得不到片刻的安寧,到處是噪音,人聲和機器聲嗡然一片,尤其是人聲,大家一開口都是大嗓門,仿佛細言細語會被人瞧不起似的。
我坐過去摟住秋燕親吻一下她的額頭,問道:“你怎麼還沒有睡?”
秋燕把臉貼在我的胸口,說:“我睡不著,我感覺好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我們的感情會出問題,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傻孩子,我們孩子都有了,哪裏還會出什麼問題呢。”
“可是我感覺我們好像都變了,我心裏很不踏實。”
我又在她的額頭上動情地親了一下,望著她純情的眼神,這眼神隻有在秋燕這裏才有,我從來沒有在別的女人那裏看到過,這眼神可以融化我一切冰硬的心,我心軟不已地說:“你不要怕,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秋燕摟緊我像小女孩一樣,說:“嗯。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說。
突然窗外又響起夫妻吵架的聲音:
“你媽爛麻皮,我挺著大肚子還天天上班,再過一個月我就要生了。你他媽的居然把我準備生孩子的錢偷去賭光了。你怎麼不去死。”
“你有完沒完,輸了就輸了你要我的命是不是。”
“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我拿什麼去生孩子,我天天上班還要加班,我快累死了才存那點錢,”女人突然激動地吼起來:“你他媽的不是男人,畜生不如。”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