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采和叫罷,半空中那條火龍便憑著火身,一頭朝著藍采和手裏的那碗水中衝了進去。
隻聽得一聲輕響,火龍的身體盡在符水中化盡。
藍采和將拂塵放在祭壇上,右手並起食指和中指捏了一個訣,用這訣在符水裏沾了一沾,將沾到的符水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迅速利索的點在那孩子的頭頂,胸口,肚臍,腳底,手心四處。
藍采和對八王爺趙德芳道:“王爺,請將金鐧持起。”
德芳依言所做,持起凹麵金鐧。
藍采和看著德芳手中禦賜的凹麵金鐧,含了一口化符的聖水。猛張口朝金鐧噴出。
登時,一陣雨霧打在凹麵金鐧之上。
凹麵金鐧受到雨霧衝刷後一陣猛顫,顫抖片刻,一縷藍色光華自金鐧中飛射出來,直射到小林子身上,與他身體相溶。
趙德芳在一旁看了藍采和這套法術,不覺心中欽佩。稱讚神仙到底是神仙啊,一定的法力高強,哪怕有時候他披著騙子的外衣。
藍采和將那個空碗放在祭壇上,看著八王爺趙德芳手指上,還在流血的傷口,說道:“王爺肯如此舍得自己的鮮血,助兄弟的靈光化成人形。實在不辱兄弟手足情,真是惟親的賢王。”
過不多時,祭壇上的小林子雙眼睜開,站起身來,伸展一下身體。而後便跳下了祭壇。跑到八王爺趙德芳身前,跪在地上拜了幾拜,口中說道:“多謝哥哥。”
小林子說話的聲音,十分硬氣。
德芳將凹麵金鐧夾在懷裏,將他扶起來。
藍采和在一邊開口道:“王爺,今夜太祖王子體內屍毒去除。重換了血液,猶如重生。”
德芳說道:“本王的兄弟早就已經有了名字,應當叫做趙德林。隻是現在我兄弟的名字和身份還不能公開,仍然叫他小林子吧?”
藍采和和漢鍾離聽了覺得很好。
小林子又跪在地上,朝八王爺拜了三拜,口中“謝謝哥哥”四字說個不停。
德芳聽小林子叫了這兩聲哥哥,甚是高興。自己這幾日在南清宮裏,隻有二妹賢靖和三妹恭惠兩個女孩子管自己叫哥哥,慕容德道也隻是以義兄相稱。今日終於有了一個兄弟高聲叫自己哥哥,聲音又是如此的硬氣。自己的心裏麵不覺得暖融融的。微笑著說道:“兄弟,把你的頭抬起來,讓兄長我仔細的看看你。”
小林子依言抬起了頭。
德芳借著月光仔細的看著小林子的臉,見他削尖的下巴,挺直的鼻子,兩條刀裁眉毛憤怒的刺向左右。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再仔細看進去,那對眼睛中恍惚還泛著幾點藍芒,透著異端的精神。
自己的這個兄弟,真如傳說中的精靈一樣。
德芳對小林子道:“好兄弟,你快起來拜謝藍采和和漢鍾離兩位道爺。”
小林子又轉身拜倒,謝過了師傅漢鍾離,又謝過師叔藍采和。
德芳見到此處,不由的喜出望外,歌興大發,高聲唱道:
源本帝皇子,卻化入道家,尋途歸正路,德林便是他。
藍采和走到德芳的身前,低頭說道:“王爺可知小林子,乃是一個天生殺人的小閻王?”
德芳疑惑道:“道爺,什麼叫作天生的小閻王?”
藍采和說道:“王爺不知道,小林子未去屍毒時,曾經在以前的月圓之夜有過屍變,形骸瘋狂,吸食無數的鳥獸和植物的精血,殺生無數,所以說他是一個天生的小閻王。”
德芳點道:“這麼回事。那麼,他現在既然已經加入了道門,你們太乙玄門嚴加管教他不就得了。還和本王說這些事有什麼用?難不成,我這兄弟剛剛成了人形你倒要暗害他?你若是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可絕不饒你。”
藍采和搖搖頭,說道:“王爺說哪裏話?這塵世間之人,自然有壞人和好人之分,罪大惡極者自然該殺該滅,這好人遭受迫害,就該扶持幫助。我師兄看出小林子先天不足,想必長成以後也是一個混人。加上他天生就是一個殺人的小閻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怕他不聽從別人的勸說,肆意濫殺。
但他既已去處體內的屍毒,天生人才,必有其用,隻望能管束。小林子雖然是天生的殺人閻王,卻有最敬佩的三人和一個克星。這四個人的話他最能聽得,也隻有這四個人能管他。”
八王爺趙德芳皺著眉毛說道:“說明。”
藍采和說道:“首位便是師叔的生母太祖的開寶皇後,宋皇後是師叔的母親,師叔又從小看到母親受難,所以最尊敬她,她說出來的話,無論好壞師叔自然聽得。
次位就是我師兄漢鍾離,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這最末位,就是老道對麵八王千歲您。王叔你是小林子的兄長,又用自己的血幫助他,以救星想稱也罷,以兄長相稱也好,小林子師叔都聽王爺您的話。
至於小林子那位克星,我師兄不願意說明,我也不知道是誰?隻能經曆世事,才能隱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