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陸墨祁沉默。
“如果你真的愛我姐，就不會想要傷害她一分一毫，如果你還想利用這件事去滿足你的私心，那就隻能說明，你隻是想要得到她，想要擁有她，你根本就……不是愛她。”
“我愛她！”陸墨祁低吼。
“那你就答應我。”
陸墨祁好像被他逼進了一條死路。
明明欺騙是一種最讓人痛恨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在他口中說出的竟然是一件難得的幸福？這真的是對的嗎？難道是他錯了？他是愛雪兮的，愛的非常非常深，愛的寧死都不想要放開手，可是怎麼就變了另一種相悖的情感？想得到？想擁有？
見他不停的猶豫，而門外的雪兮也又開始敲門催促。
蘇允兮一步靠近他，竟然激動的抓著他，威脅著：“你信不信我能讓我姐恨你一輩子？”
陸墨祁抬頭看著他。
蘇允兮急切道：“不是我自誇，我是真的有信心，在我姐的心中，我這個弟弟絕對是第一位，隻要我一句話，別說讓她恨你，就是讓她殺了你，她都不會猶豫一分一秒，所以，如果你至少還想讓她把你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還想讓她對你存有一絲好感，那就給我發誓，永遠都不會告訴她那件事。”
陸墨祁看著他激動的脖頸和額頭都爆出青筋，看著他清亮的雙唇充斥著憤怒的血絲，他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不，不是忽然才覺得的，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感覺到了。
他太過粘著他的姐姐，太過喜歡他的姐姐，難道……
“你也愛上她了？”
此話一出，蘇允兮震驚的鬆開了手。
陸墨祁可以確認了。
他猜對了。
蘇允兮驚慌的馬上又抓著他：“我警告你，不要亂說！”
“嗬嗬嗬……原來你跟我一樣，是個可憐的男人。不對，你比我更可憐，連跟她相愛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看著她跟自己以外的男人，相擁，親吻，上床……”
“為什麼又讓我閉嘴了？你不是想讓我發誓嗎？好啊……我現在就發誓……”陸墨祁絕望的雙目裏閃爍著點點晶瑩，他蒼白的雙唇劇烈的抖動，聲音也跟著在劇烈的顫動：“我發誓……我就算死……也不會對蘇雪兮說出她父親是被陸禦擎害死的……可以了嗎？滿意了嗎？可憐的弟弟……”
蘇允兮再次放開他，不想再聽他說話，轉身就走。
陸墨祁看著他還未完全長成的單薄背脊，嘴角又慢慢的勾了起來。
原來一直以來並不是他一個人獨自的痛苦，還有一個人的痛苦從幼年開始，如影隨形的，緊緊跟著他，跟一輩子。
伸出自己的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耳邊又回蕩起雪兮那天的話：我們都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永遠都回不到了……
其實他也沒打算說出來的，因為他知道，那是她最不願撥開的疼痛。
走出病房。
雪兮緊張的看著他，馬上詢問：“你在裏麵跟他說了什麼？他還是病人，而且他是為了救我……”
“姐，我們回家吧。”
蘇允兮突然說道，臉上露出了大男孩般明媚的笑容。
雪兮看著他的臉，心被他的笑容萌到了，不過還是擔心裏麵的陸墨祁。
“我還有幾句話沒說完，你先回去。”
“不用說了，我都已經幫你說完了，他已經認清現實，不會再纏著你了。”
“你跟他說什麼了？”
“這當然是個秘密。不能告訴你！”
“你到底……”
“好啦姐，這件事已經完美落幕了，我們快點回家吧，我好像又餓了。”
“你別想蒙混過去。”
“我回到家就告訴你。走啦走啦……”
蘇允兮拉著她，真的就像是一個親密的弟弟，笑的那麼純粹，那麼透明……
也許會有人認為他不明事理，也許會有人認為他太過殘忍，但是比起已經死去的父親，他更在乎活著的姐姐。隻要她幸福，他可以化作邪惡的厲鬼，步入萬劫不複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