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討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已經蓋過了趙承瑞問話的聲音。
趙承瑞一拍驚堂木,眾人皆是噤聲,不敢有任何的響動。
“為何蓉榆姑娘的屍體後來會出現在東莊酒家?”
莫妙兒抬眼望著問問題的趙承瑞,哼了一聲:“我一女子,殺了人,恐懼萬分,我千思萬想,決定把蓉榆的屍體挖出來放在酒窖,又把隨身攜帶的碧羅玉放在蓉榆的身上,這樣一來,別人就會以為死掉的女人是我莫妙兒不是蓉榆。”
“你很聰明啊?”霍瑾知道,這個法子絕對不是性格衝動的莫妙兒想的,估計是莫成為想的吧。
“如若大人不信罪女的話,現在就可以去罪女在毛村所居房屋後院的地底下發現被我關押著的宋培慈,把他救出來,你們就會知道,罪女所說的句句屬實。”莫妙兒閉上雙目,徹底放棄了掙紮。
盡管對莫妙兒沒有半點的悲憫之意,但霍瑾仍覺得自己被她那份感情動容。
雖然愛的方式是極其錯誤,可到了最後,她沒放過自己卻放過了宋培慈。
堂審過後,趙承瑞親自帶人去了毛家村那女人所居的房屋後院,在一株枯樹附近,果然發現了暗道,趙承瑞吩咐眾人在上麵等著,隻帶著無言一人下了暗道,從暗道下去,便是一間密室。
宋培慈倒坐在床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像是失血過多,唇邊若有若無帶著笑意,房間內漫著一些令人心脾的香味,桌山點著一根蠟燭,還有傾盡的酒壺。
聽到有人來,宋培慈眼睛都沒有睜開,過了片刻,才慵懶道:“今日,是蓉兒的生日,再給我一壺酒。”
無言攔住,卻被趙承瑞攔住,他從懷裏取出一張他讓人臨摹的畫像,將畫像打開,走到了宋培慈的跟前。
“宋公子。”
宋培慈猛地睜開雙眼,眉頭擰緊,抬眸看了趙承瑞。
“趙大人!”他表情頃刻變得驚愕。
雖然是用力說了話,但是聲音依舊很輕,看得出他極力要站起身,但是無奈,根本無法站起。
趙承瑞將手上的畫像遞給了宋培慈:“是本官無能,今日才破了這案子,找到了你。”
“趙大人……”宋培慈接過畫像,看著畫中那女子的麵容,瞬間淚流滿麵,雙手竟然也顫抖,“謝謝……”
一心掛一心,一念環一念。
這張畫像就像是一記靈藥,讓宋培慈哭得厲害,神色卻也好了不少,哭過之後,無言才背著他離開了密室。
自從三年前他被莫妙兒囚禁起來,莫妙兒一直給他吃那種讓他沒有力氣的軟筋之類的藥物,渾身半點力氣也沒有,至今他的腿已經無法靈活了。
無言帶著宋培慈回到了趙府,趙承瑞讓人好生照顧著,又找了大夫來看病,大夫說,藥物致使他的筋骨傷了不少,雖然短途可以活動,但是活動時間一長,雙腿便會顫抖,可能需要有好些日子來恢複了。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輩子都無法恢複如正常一般。
趙承瑞心生憐憫也有一點愧疚,便安慰了兩句,但宋培慈倒是坦然,直言父母與愛人都已經不在,無人拖累,也是無所謂了。
趙承瑞聽著這話,心裏更是不好受,又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宋培慈便找了理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