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伷?環牌?(2 / 2)

2008年初,南方大麵積冰凍,我出差幾天回來,發現所有的花都被凍成了冰雕,輕輕一敲就折斷了,玫瑰也沒能幸免。

嶽父說,扔了吧。我舍不得,要再留一陣子,總希望能有什麼奇跡發生。

到了來年春天,別的植物發芽的發芽,長葉的長葉,我的玫瑰依然是一盆禿枝。嶽父嫌它占地兒,每天都問:“還不扔?”我每天都說:“再等等。

終於在一個五月的清晨,我打著哈欠去給植物們澆水,突然間覺得自己眼花了一那盆玫瑰禿禿的枝上,冒出了一些黑點。是發黴了嗎?我揉揉眼睛,再仔細看,竟然是一些極其微小的嫩芽,或許一小時前剛剛冒尖。

那一刻我的心裏啊,真的滿滿都是感動,好像聽到人與自然之間的一種無聲的承諾。

後來,這些嫩芽慢慢長大,枝繁葉茂,再次開出美麗的鮮花。盡管比其他植物晚了整整一季,在我心目中,它們是最漂亮的。

我這人,神經大條,平時不喜歡長籲短歎、撫今追昔。但是這些廉價的花花草草卻很容易讓我心生感慨。澇也好,旱也好,冷也好,熱也好,它們都能自我調節,適者生存,一年四季蓬勃地活著。

看著它們,會想起我自己,沒有太大的名氣,也沒幹過太了不起的事,但總是挺頑強地活著,撐著。當年的播音組解散了,當年的同仁一撥一撥地走了,而我還在這個舞台上,經曆著起起落落,固守著一份說不上來到底圖什麼的堅持。

方方經常笑話我不會養動物,又喜歡它們,又沒耐心照顧它們。確實,我在“空中花園”養過幾隻烏龜,經常忘記給它們喂水喂食。烏龜也很無奈,隻得自己求生。我原以為烏龜隻能在平地爬行,給它們設置了安全圍欄,沒想到人家是會攀岩的,直接翻過圍欄摔到樓下。我把它撿回來一看,還活著,就是殼裂了,頭和腳,包括舌頭都伸出來了,塗了點萬花油,沒事了!暗自讚歎:“生命力可真強,這可是七樓啊!”

還有一次,養過幾條錦鯉。給魚池換水的時候,暫時把魚撈出來放在桶裏。這時候接了一個電話,走開就忘記了回來。

正是大夏天,午間最高氣溫足有40度,樓板被太陽徑直曬著,恐怕表麵溫度60度都不止。等到想起來趕去看時,我那幾條錦鯉啊,就像在平底鍋裏兩麵煎過一樣,一動不動,硬硬的,幹幹的。

後悔,心疼,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正要將它們扔掉,心裏又動了一念,這次會不會有奇跡呢?

我懷著萬分僥幸的心情,把它們放進了水缸裏。果然沒有驚喜,幾片魚幹,直挺挺漂在水麵上。可是等我過了幾個小時再來看,再次驚呆了。其中一條最幹最幹的黃色錦鯉,居然活了,在遊。

所以,每當閑下來的時候,我最愛在小花園裏看那些自由生長的植物,無時無刻不在努力生長,表達對生命的渴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