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夜入禁城(1 / 3)

這一頓晚飯,吃了許久許久,直到圓月當空時,蘇爵爺才下狠心來讓蘇舒和楚天舒離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蘇爵爺站在庭前,怔怔地望著早已關閉了的府門,久久不肯回去。兩滴濁淚終究還是滴落了下來,然而他的心終於釋然了,終於放下了,終於沒有牽掛了。

騎在馬上的楚天舒一出門,便覺察到有人跟了上來。他怕蘇舒忍不住哭出來,便探頭輕聲道:“有人跟蹤。”蘇舒回頭一看,果見一人遠遠地走在後麵。蘇舒心中大怒,要不是怕連累爹爹,她早就返回去將那人一陣暴打了。她恨永樂皇帝,恨所有監視爹爹的人。是他們害的自己父女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聚,是他們害的自己父女失去了之前平淡卻又幸福的生活。

過了兩條街,那人依舊執著地跟著,楚天舒不禁苦笑,心道:“這人陰魂不散,看來今晚是不能去找雷五爺了。”一麵走,一麵留意街邊,最後隻得在一家客棧前下馬。那人見楚天舒和蘇舒下馬,也停步不前,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竟是絲毫不怕他們發覺。楚天舒見蘇爵爺在府中處處受監視,本已經是怒氣衝衝了,見這人竟是肆無忌憚的跟蹤他們,登時怒發衝冠,幾欲上前給他一番教訓,要不是忌憚在這天子腳下得罪公門之人,他早讓那家夥死了幾十次了。

進客棧要了兩間房,一間朝著街,另一間與這一間對門,卻是背著街的。楚天舒和蘇舒進了那間朝著街的房中,掌了燈,從窗戶縫中悄悄盯著樓下跟蹤他們的那人。隻見那人看到這屋中亮了燈後,便轉身折了回去。楚天舒見他要走,便對蘇舒道:“舒妹且在這裏稍候片刻,我去送送這位客人。”蘇舒早想好好教訓他一頓了,見楚天舒要出手,便咬了咬牙,狠狠道:“舒哥,你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給爹爹出氣。”楚天舒撫著她的肩道:“這個自然。我去去便回。”說罷,輕啟窗戶,便跳了下去。

那人果然順著來的路往回走。楚天舒施展開輕功,一路跟將上去,那人竟是絲毫不覺。等離得客棧遠了,楚天舒撿起一塊石子,暗運內功,將石子擲出,隻聽得那人哎喲一聲,便摔倒在地上。原來楚天舒擲出的石子不偏不倚,剛好打在那人左腿上的陰陵泉上,那人前腳剛剛邁出,後腳穴道被封,一時接不上步調,一下子便摔倒在地。那人一邊揉著腿一邊向後麵喝道:“哪個王八蛋,暗算你大爺,快快滾出來,要不然大爺讓你好看。”楚天舒聽得他大罵不止,心道:“哎呀,你這是自找苦吃了吧。”想到這裏,他一個閃身便繞到了那人前麵,又撿起兩塊石子,看準了那人的眼睛便擲了出去,卻聽得那人又是一聲大叫後,又是破口大罵:“哪個龜孫子打傷你大爺的眼睛了,哎呀,疼死我了,操你奶奶的,有種給大爺站出來。”楚天舒心想:“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我要不是手下留情,你那雙眼睛早就瞎了,不承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敢罵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說罷又撿起一把石子來,運了內力後同時擲出,隻見那人揉著眼睛的兩條胳膊竟軟軟地垂了下來,原來楚天舒一把石子擲出後,將那人兩臂兩手上的十幾處大穴同時封住了。那人疼得直媽呀媽呀地亂叫,卻依舊不忘罵上三兩聲。之前楚天舒想的那人要是乖乖得了,隻讓他受點疼痛也就算了,誰知那人竟是個蠻漢子,明知道有高人在戲弄他,卻是狂罵不止,楚天舒心道:“點了你的啞穴看你還能不能再罵!”想到這便將石子擲出,那人果然沒有再罵,隻是嗯嗯嗯地亂哼。楚天舒尋思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將你下肢的穴道都點了,看你以後還在去不去監視別人,還再不再去跟蹤別人。念頭甫起,手中石子便已飛出,乒乒乓乓一陣亂響,那人腿上腳上紛紛被擊中,十幾處大穴被盡數封死,腿上使不上勁,那人便再也坐不住了,撲通一聲倒在路上,嘴子兀自嗯嗯地哼叫著,想必他疼痛氣憤到了極點,苦於被點了啞穴,既不能叫喊解痛又不能罵人解恨,隻能在心裏暗暗罵個不停。楚天舒依舊不依不饒,彎腰又撿了許多石子,專朝那人的屁股打去,顆顆力道絕對夠勁,待得將二三十顆石子打完,才覺得給蘇爵爺報了仇,解了恨。

楚天舒心道:“這些大穴被封,沒有四十八個時辰沒有一樣可以解開,待到這些穴位盡數解開,少也得半個月。既是穴道解開了,眼睛上的傷痊愈也得三個月,看你個兔崽子以後還敢不敢再在大晚上出來跟蹤!”想罷扭頭便回,依舊施展開輕功,不多時便回到了客棧。蘇舒坐在床邊等著他,見他回來,忙不迭地問他怎麼收拾的那個家夥,楚天舒便將方才教訓那人的手段講給蘇舒說,直把蘇舒聽得連連叫好,待到聽得楚天舒說將二三十顆石子盡數打在那人的屁股上,蘇舒更是大笑道:“這次他必定要在床上趴夠幾十天!舒哥,你打的真是過癮啊!”楚天舒微笑道:“他不過是個蝦兵蟹將,等有機會了將永樂這個皇帝的屁股上也打上幾十顆石子,那才叫真正的解恨了。”蘇舒咬著嘴唇不語,但是眼中滿是怒火,似乎真的很有心思將永樂皇帝狠狠揍上一頓。

雖然蘇爵爺已將蘇舒許配給了楚天舒,然而畢竟還沒有過門,楚天舒也不敢造次,依舊讓蘇舒到背著街道的那間屋裏休息,自己就在這間朝著街的屋裏休息。蘇舒心裏為蘇爵爺的處境難受的流了一晚上的淚,直到拂曉才睡著。楚天舒想到蘇爵爺雖說是貴為公爵,然而卻被幾個下人監視著飽受醃臢氣,心中也是惆悵不已,嗟歎連連,一宿難眠。

次日早上天剛剛放亮,楚天舒便叫醒了蘇舒,他知道這客棧終究人多眼雜,不如到雷五爺處更穩妥一些,是以早早地結算了房錢,和蘇舒去尋雷五爺之處。

按照楚文定的講述,楚天舒兩人很容易便到了雷五爺所住之處,一座頗為宏偉的四合院宅子,在這京城中也頗顯氣派。門前兩個下人正在灑水掃土,見楚天舒和蘇舒騎馬而來,其中一個下人居然一眼認出了楚天舒,忙招呼另一個下人上前牽了馬,躬身道:“原來是楚公子到了。”快快裏麵請。楚天舒見他居然識的自己,仔細一看,想起來了,這人是雷五爺大同雲中客棧的一個夥計,沒想到雷五爺將他一並待到京城中了。

楚天舒一邊往裏麵走,問那個相識的下人道:“五爺在不在?”那人道:“五爺昨日出去了,還未回來,不過秦大爺在了。”楚天舒點頭道:“五爺沒說什麼時候回來?”那人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興許秦大爺知道吧。”

剛進院子,秦仲義便滿麵笑容地從堂前走出來,忙道:“原來是少爺和蘇小姐來了?老爺沒和你們一塊來嗎?”楚天舒道:“兩個月不見,秦伯伯愈發精神了。此番是我和舒妹先來的,爹爹說過陣子便來。”秦仲義笑嗬嗬地一麵將蘇舒和楚天舒往屋裏請,一麵問楚天舒道:“少爺是今早剛到的京城?”楚天舒尋思:“昨天見蘇爵爺之事還是暫時不說的妙。看來隻得先瞞著秦伯伯了。”想到這兒便笑道:“昨晚上便到了,天黑找不到路,便在客棧了住了一宿。今早天剛亮便過來了。”隨後便道:“秦伯伯,我們還沒吃早飯了,你給我們弄點吃的吧。”秦仲義忙吩咐下人去準備早飯,在早飯未好之前,又聊了一陣,待得早飯上來後,楚天舒和蘇舒吃著,秦仲義便下去給楚天舒和蘇舒收拾房間去了。

昨晚上兩人都沒有睡好,早飯後,兩人各自回屋又睡了個回籠覺。直等的紅日中空之時,兩人才被來叫他們吃飯的夥計敲門叫醒。

用畢午餐,楚天舒知道蘇舒心情不大好,便拉著蘇舒,一塊上街上走走。北京雖然比不上南京繁華,然而達官顯貴倒是不少,街頭巷尾,總是可以看到官宦子弟耀武揚威地橫行街上。楚天舒和蘇舒見了這些紈絝子弟,也便遠遠躲開,免得惹生事端。走著走著,兩人便來到了皇城之下,紅磚黃瓦的紫禁城圍牆將大明帝國的核心高高地圍了起來。世人隻能遠遠地看看高大威嚴的紅牆,想象著紅牆裏麵的這個神秘而又神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