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伯顏府。
陸琨在斯欽都日的帶領下,來到花園西北角的一棟角樓,斯欽都日一邊打開緊縮的房門,一邊囑咐道:“這個人對咱們都有敵意,進去的時候小心些。”
陸琨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他總覺得洪晗忽然投誠和自己有著莫明的關係。
斯欽都日打開門,隻見洪晗頭發蓬亂的坐在地上,見到兩人,洪晗的眼神在陸琨臉上停留片刻,然後轉向斯欽都日,表情陰狠。
“看看,連我和恨上了!”斯欽都日苦笑著搖搖頭,向洪晗道:“你也別這樣看我,是你願意和我們老爺的,清越丸也是你自願吃下去的。你不願意見吉達和王絕,以後就由他管你,他也是我們唐兀衛的副指揮使,耶律狼棄。”
洪晗聞言,驚訝的睜大眼睛,呆呆可看向陸琨,陸琨不知為何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慌亂的低下頭去。
斯欽都日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道:“這裏麵是解藥,七天一顆,你拿好了。他要不聽話,你就晚幾天給他。”
陸琨接過瓷瓶,緊緊地抓在手裏,隻覺得手心冰涼刺骨,在看向洪晗,向斯欽都日道:“以後他就住在這裏嗎?”
“是啊,平日裏鎖上,送飯什麼的打開,我把鑰匙給你。”
“這樣太過殘忍吧?”陸琨斟酌道:“無論如何,他現在也是伯顏大人的人,即使現在有些難以管教,可這樣鎖下去也不能讓他心服,不若施以恩德,也許很快便會全心全意的大人做事了。”
斯欽都日搖頭道:“耶律大人啊,你知道他是誰嗎?”
“無人告知,我怎知道……”陸琨搖搖頭。
“他是西域毒王!”斯欽都日指著洪晗,急道:“隻要他願意,任何人沾上他,都會死!”
陸琨走到洪晗身邊,彎腰扶起他道:“那就讓我死好了。”
“你……”斯欽都日想要阻止卻不敢上前。
陸琨扶著身體顫抖的洪晗,神色如常,沒有半點恐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將他關在這裏,恐怕他永遠不會臣服,就用狼棄這條賤命,為伯顏大人檢驗一個可用之人的忠誠吧!”
“你不怕?”
陸琨淺笑道:“怕,自然怕,可狼棄更擔心伯顏大人的安危。”
斯欽都日聞言,有些妥協的歎了口氣道:“念及耶律大人一片忠心,我會向老爺稟明的。”
陸琨再次懇求道:“那就和伯顏大人說明,狼棄願意與他同吃同住,即使有危險,狼棄願意和家人一道承擔。”
陸琨此言,難免讓斯欽都日心生懷疑:“耶律大人何苦如此呢?”
陸琨苦笑道:“狼棄從南方投奔大人,大人憐我是名臣之後,允我官職,可這三個月,狼棄一事無成,不能報答大人恩德,心中不安。這件事是狼棄唯一能為大人做的了,還請管家不要懷疑。”
年輕人爭強好勝也是情理之中,斯欽都日打量陸琨半響,也沒看出任何異樣,便點頭道:“耶律大人,我會向老爺說明,大人……小心。”
陸琨施禮道:“多謝管家,狼棄原為大人粉身碎骨!”
“唉……唐兀衛裏要是多一些像你一樣忠誠的人就好了……”斯欽都日感慨的搖搖頭。
陸琨道:“我想……今天中午帶他到望江樓壓驚,不知……”
“此事事關重大,我可不敢答應,我先去回了老爺再說吧,你……”
“我在這裏等候便好,順便了解一下洪前輩的情況。”斯欽都日聞言,也沒有阻止,點頭道:“我回了老爺,就來找你。”
等斯欽都日走後,洪晗猛的抓住陸琨的胳膊,急切道:“你可認識我?”
陸琨擔心仍有人暗中監視,笑道:“前輩糊塗了,狼棄怎麼可能認得前輩。”
洪晗愣了一下,眼珠轉了轉,也沒有再說。陸琨道:“前輩上次吃解藥是幾日前?”
“還沒有吃過。”
“那……何時該吃前輩告訴我,我給前輩。”
洪晗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而是問陸琨道:“聽口音你不向北方人,你究竟是誰?”
“我叫耶律狼棄,是耶律楚材之孫,在香山縣長大。”
“你也在崖山附近……”洪晗緊緊扶住陸琨的胳膊,半響才鬆開道:“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琨不便出言安慰,隻是緊緊握住洪晗的手,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斯欽都日差人過來說伯顏大人同意了陸琨的請求,讓他便宜行事,一切小心。陸琨等那人走後,向洪晗道:“洪前輩,時辰不早了,不若我們去望江樓,我請客,給您壓壓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