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止歎了口氣,他的確隱隱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那個人會接受嗎?族人會接受嗎?他不敢問,不敢想,可蕭靖的話,的確敲進了自己的心裏,不去看,不去嚐試,永遠不會知道結果。
這時,陸琨和霍江等人也走了出來,阿止扶著桌子站起身,看向陸琨,而霍江看向阿止的眼神仍十分不善,蕭靖卻似乎沒有看到幾人,依然低頭坐在那裏。
陸琨急忙向霍江兩人介紹道:“這位便是蕭靖蕭前輩。”
蕭靖聞言,才抬起頭掃了一眼霍江和張穆,起身道:“在下蕭靖。”
霍江與張穆隻得回禮,霍江定定的看著蕭靖的臉,隻覺此人容貌氣質都分外出塵,倘若相由心生,那此人必定是超脫於世的隱世高人,但還是不甘心道:“敢問蕭前輩是哪裏人?師門何處,師承何人?”
蕭靖煙波淡淡掃向霍江:“塵世莽夫,何足掛齒。倒是霍大俠,出身武當,實力不俗,張穆也是名臣之後,有這兩人在,也是一大助力,然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日後如何,還望深之慎之。”說完,蕭靖抿了抿薄唇:“先告辭了。”
阿止聞言心中一動,側目看向陸琨等人,霍江上前一步,道:“等等,是皇……狼棄和你說的嗎?你怎麼認識我們的?你究竟是何人?”
然而蕭靖的腳步絲毫沒有停滯,也沒有任何回答,他走進自己的居室,將門關好,一時間,大廳裏一片死寂。
張穆與霍江交換了一下眼神,向陸琨道:“皇上真的相信他們嗎?”
陸琨點頭道:“深信不疑。”
“那……事已至此,我們也相信好了。”霍江掃向阿止,猶豫道:“隻是此人……”
陸琨還想解釋,阿止卻搶先道:“我有話說!”說著,竟然俯身拜了下去。陸琨一怔,快步上前扶起阿止道:“阿止,你怎麼了,起來說。”
阿止卻堅持不肯起來:“你先聽我說完。五十五年前,我大金亡國,完顏一族嫡係幾乎全部殉國,我族人亦所剩無幾,散落各處隱姓埋名,直至今日,依然難逃屠戮。我族皇室盡死,族人凋零,自知複國無望,惟願輔佐閣下成就霸業,不求高官厚祿,隻求事成之後,保我族一脈傳承。”
陸琨心中一動,早知女真一族擅長征戰,如有阿止相助,對後期打下江山一定大有裨益,他和阿止雖然相處不長,但也一直欣賞阿止為人,見阿止如是說,陸琨心下激動,彎腰扶起阿止道:“阿止,你起來,如果你願意助我,我萬分感激。隻是,我想知道一事,你們要從伯顏府取回何物,如果可能,我想幫你。”
“多謝,在下必會帶領族人,效忠閣下,隻是那件事,還請閣下不必插手。”
“你既然決定效忠於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因此丟了性命,我豈不是缺了一員良將?”陸琨故意繃著臉道。
阿止猶豫道:“其實並非什麼稀世珍寶,隻是對於我族萬分重要。父親被俘時,身上帶著一塊琉璃,是我族的一寶,據說與族長背後的刺青有關,隻是父親早逝,具體如何應用我並不知曉,大哥也未提起。”
陸琨點頭道:“你放心,如若見到,一定想辦法弄到手。”
“大恩無以為報,請受在下一拜!”阿止說著,再次拜了下去。陸琨隻得道:“不必客氣,日後恐怕還要多多仰仗你們完顏一族。”然後轉向霍江和張穆:“既然如此,阿止便是我們的盟友,日後還望互相照顧。”
霍江笑道:“如果出於真心,自然求之不得。”張穆也連連點頭:“是啊,我也聽清遠,哦,你霍大哥說了,完顏少俠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啊!”。
阿止笑道:“何必再提這個姓氏,還是等狼棄平定這一切,我們再以本姓自稱吧,現在叫我阿止就好。”
霍江道:“你們一直在北方,似乎不是如此稱呼人的吧?”
“自然不是,我們並不喜歡這樣叫一個人。當時在山裏,他們都叫我小止,可是出來,自然要混淆視聽。”
霍江和張穆點點頭,霍江道:“的確如此,以如若不棄,我們也是兄弟了。”
說著,上前重重拍了阿止的左肩幾下,阿止微微皺了皺眉頭,許是觸動了傷口,但還是笑道:“多謝。”張穆也過去拍了阿止一下,但是沒有說話,陸琨知道,今日之後,霍江張穆的確接受了女真的勢力,接受了阿止,自己以後,又過了一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