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陸琨帶著蕭靖與色勒莫一道登上城門探查敵情,因為擔心海風寒冷,陸琨特地叫人給蕭靖披上一件藏青色的大氅,為他原本文弱的容貌平添了幾分儒雅。
對於蕭靖的出現,色勒莫很是不解,陸琨也隻是淡淡解釋說是伯顏大人的授意。
海麵蔚藍,平靜無波,據海灘五十裏處,飄著十餘艘形狀怪異的漁船,想來是倭人所用。
陸琨揚了揚唇角冷笑道:“這種船……不開教化,蠻族而已!”
蕭靖也淺淺一笑,並不說話,色勒莫摸不清蕭靖的底細,也不敢多問,而是向陸琨道:“耶律大人,這隻是一部分,最多的時候,我見過三十艘船。”
“哼,來多少我就讓他留下多少!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耍什麼花樣兒!”
正說著,蕭靖忽然低聲道:“東北方向。”
陸琨按照蕭靖的指示看去,隻見東北方向的海麵上,似乎有幾個小黑點在漂浮,臉色一沉,吩咐道:“弓箭手準備!”
說著,陸琨死死盯著那些黑點,可那些黑點竟然消失了,他又揉了揉眼睛,海麵平靜,似乎什麼也沒有出現過。
陸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色勒莫,色勒莫也搖搖頭,不知是怎麼回事,蕭靖又道:“小把戲而已,他們沉到水下去了。”
色勒莫疑惑道:“這位大人如何知曉呢?”
蕭靖淺笑道:“蕭靖隻是一介布衣,可不敢當大人這個稱呼,我隻是看到了而已。”
“那閣下可是目力驚人啊!”色勒莫意味深長的看了蕭靖一眼,蕭靖也毫不介意,果然,那些黑點重新重新出現在據海灘不遠處,但很快又消失在海麵上。
“弓箭手盯著那些倭人,已進入射程,就給我狠狠的打!”
色勒莫應了一聲,而蕭靖卻不易察覺的搖搖頭,若有所思的盯著海灘上蓬鬆的沙土。
果然,等了許久,也不見那些倭人出現在海岸上,色勒莫低低咒罵了一聲:“媽的,都被魚吃了嗎?”
陸琨疑惑的看向蕭靖,蕭靖抿了抿薄唇,看著遠方的沙灘,微微搖了搖頭。陸琨心中一動,那倭人可以潛入海底,會不會也藏在沙灘下呢?這裏距離較遠,海風也不小,肉眼無法分辨沙灘下是否有人,於是陸琨取下三支箭矢,一起搭在弓弦上,激射而出,箭矢釘在沙灘上,沒入半根。
幾乎與此同時,十餘名身穿黑衣的倭寇從沙灘地下一躍而出,沙子飛濺,一時人影難以分辨,而倭人也趁著這個空檔嘶吼著衝了過來。
城上的衛兵在陸琨射出三箭的時候也都注意著沙灘的動向,見倭寇出現,他們也紛紛彎弓射向倭寇,這時,那些倭寇前麵又有幾名倭寇從地下跳出,揚起大量沙子,掩蓋住後麵的倭寇,帶沙子落地,沙灘上又是一片平靜,除了幾滴鮮紅的血跡,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陸琨死死盯著沙灘,麵色鐵青,這倭寇果然狡猾。這時,蕭靖輕輕碰了一下陸琨的手肘,眼神示意南方某處,陸琨會意,向那個方向射出幾箭,很快便有黑衣倭人從沙灘下跳了出來,蕭靖低聲道:“射他們腳下!”
陸琨聞言,轉身大吼道:“快,射他們腳下!不要讓他們再跑了!”弓箭手聽從命令,紛紛將箭矢射到倭人腳下,倭人為了躲避箭矢,隻得拔出腰間的戰刀,向前衝來,陸琨又射出幾箭,卻都被那些倭人又戰刀擋開,陸琨皺眉道:“這些倭人不好對付……”然後思索道:“別放箭了,等他們到城下!”
那些倭人見陸琨等人停止放箭,也摸不準他們想做什麼,竟然又掉頭向海灘逃竄,陸琨彎弓射中一人,而其他人腳步卻絲毫沒有停滯,很快便撤到海邊縱身跳入海裏,陸琨放下弓,心中有些疑惑,這就完了?
這時,陸琨隻覺眼前一花,幾道黑影向陸琨蕭靖以及色勒莫激射而來,陸琨下意識的閃開,又想到蕭靖此時不方便展現武藝,便又向蕭靖撲去,可還是晚了一步,蕭靖的左臂被暗器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漸漸滲出,染紅了藏青色的大氅。
陸琨有些愧疚的看向蕭靖,蕭靖微笑著搖搖頭,安慰道:“無妨的……你看看色勒莫。”
陸琨這時才看到,色勒莫躲閃不及,一枚菱形的暗棋不偏不倚插在心口,但所幸有護心鏡遮擋,應該沒有傷到心髒。
色勒莫艱難的站起來,咬牙拔掉暗器道:“真是可惡!”
這時,又有幾道黑影飛來,陸琨來不及說話,抱著蕭靖就地一滾,躲過暗器,再看色勒莫,也跌坐在地上,沒有再次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