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蘭……”陸琨隱隱覺得有些蹊蹺,但也一時瞧不出不妥,便又問道:“所有郎中都看過了嗎?”
色勒莫道:“看過了,小的覺得這件事不方便大肆宣揚,所以還沒有請外麵的郎中來……”
“糊塗!”陸琨怒斥道:“人命關天!如果這些人有什麼閃失,麻煩就大了!去找郎中!”
色勒莫應了一聲,正要離開,蕭靖卻道:“不必去了……郎中來了恐怕也看不出是什麼毛病。”
“蕭靖,你什麼意思?”色勒莫愣了一下道:“難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蕭靖微微點頭道:“嘔吐物裏麵有黃色的顆粒,這個是東瀛特有的一種毒藥,當地人叫它雅馬哈那,人服下後四肢癱軟,上吐下瀉,卻不會傷及性命,三日後自然痊愈,一般用來防止犯人逃跑。”
“三日……也足夠倭人采取行動了……”陸琨點頭道:“可有解藥?”
“自然是有。”蕭靖似笑非笑道:“隻是……恐怕沒人願意用。”
“是什麼?”
“馬尿,新鮮的。”蕭靖微微揚了揚唇角,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馬尿?”陸琨搖搖頭:“誰會喝那東西?”
“那隻能等三日後了……”蕭靖蹲下身,摸了摸夫人懷裏孩子的額頭,輕輕搖頭道:“大人還好說,可孩子……”
那婦人見蕭靖如是說,忽然抬起頭道:“我願意,我先喝,好了,給孩子!”
陸琨見狀,立刻吩咐人端來馬尿,強烈的腥臊氣息讓陸琨忍不住掩住口幹嘔,而那婦人卻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捏著鼻子喝了幾口,然後“哇”的一聲吐出幾口黃水,臉色似乎不像剛才那樣難看。
那女人喘息了片刻才捏著孩子的鼻子,將剩下的馬尿倒進孩子嘴裏,不一會兒,那孩子便咳嗽著睜開眼睛,低低說了一句什麼。婦人聞言,麵露喜色,抱著孩子就向蕭靖拜了下去,蕭靖淺笑這扶起那婦人:“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其他人見果真有效,紛紛掙紮著圍過來索要馬尿,色勒莫直接叫人抬來一桶馬尿,讓士兵一一分給所有人,那些人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不顧惡心,爭先恐後的將馬尿喝下,然後嘔吐一陣,便覺得除了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外,上吐下瀉都得到了緩解,於是都圍在蕭靖身邊表示感謝。
蕭靖微笑著退到陸琨身後,陸琨便道:“各位身體剛剛恢複,我派人去送些飯食來,和大家一起吃如何?”
然後讓人抬來一桶稀粥,陸琨親自一一盛在碗裏,等大家都拿完後自己端起最後一碗道:“大家千裏迢迢來到大元,我們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原諒。倭寇騷擾,為了各位安全考慮,還請各位暫住在這裏,飯食由我負責,為安全起見,我在各位離開前與各位一起用餐,這件事我一定會派人徹查,給各位一個交代。”說完,自己先喝了一口粥,道:“各位身體剛剛痊愈,不宜吃太過油膩的東西,今日先一起喝粥,待各位離開此處時,我會擺宴給各位壓驚踐行。”
眾人見陸琨態度謙和,也說的有理,便也都沒有爭執,陸琨也重新為他們安排了住處,看他們都歇下後,才與蕭靖色勒莫一起離去。
色勒莫輕聲道:“耶律大人,剛剛那個武蘭怎麼處理?”
“她和其他人在一起,自然也是中毒的,去給她灌馬尿,狠狠的灌!”陸琨看向蕭靖,見他也對自己點頭,便接著道:“也讓她老實老實的!”
色勒莫點點頭,吩咐人下去照辦。
這時,又一名衛兵上前道:“大人,伯顏大人密信。”
陸琨心中一動,接過密信掀開火漆,從裏麵抽出密信讀完,微微歎了一口氣。
伯顏在信上說,巴圖有關於女真餘孽的重大發現,讓陸琨不要妨礙他的行動,必要時候要予以幫助,還說他此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隻要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問題,提升為指揮使不成問題。
合上信,陸琨常常出了一口氣,不由有些擔心阿止他們,能讓巴圖停下手中之事而去調查的,恐怕也非同小可,可是,阿止一族,除了阿止後背上詭異的刺青,還有什麼秘密嗎?
然而,此時也容不得陸琨多想,他將信重新封好放回懷中,然後吩咐道:“走!會一會那個武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