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有口自難辨(1 / 2)

“說吧。”忽必烈閉上了眼睛,淡淡道。

伯顏莊重跪倒,上身卻挺得直直的,他抬眼直視著忽必烈:“第一,老臣沒有殺死桑哥的理由,第二,即使桑哥是老臣殺的,老臣也不會將他的屍體藏在自己府裏,第三,即使老臣將桑哥的屍體藏在自己府裏,味道這麼明顯,怎可以瞞住眾人這麼長時間?第四,今日是老臣的生辰,老臣在此之前已經將府中上下打掃幹淨,不可能沒有發現涼亭裏的屍體。所以,老臣認為,這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

怯薛長月赤察兒見狀道:“伯顏大人,這次去涼亭可是皇後娘娘要去的,難道你覺得是皇後娘娘和人一起陷害你嗎?”

伯顏鎮定道:“老臣不敢,但此事一定有人暗中指使。”

趙孟頫也跪倒道:“老臣的確提到要換個地方,可老臣的確與此事沒有半點關係。”

“這不關你的事……”忽必烈無力的擺擺手,然後看向伯顏:“此事是不是你做的?”

“皇上明鑒,老臣沒有殺桑哥。”伯顏也抬起頭與忽必烈對視,眼神坦蕩,但他或多或少還是心虛的,他想不通會是誰暗中將桑哥一劍刺死,也不明白桑哥的屍體為什麼會在這個時機出現在自己府中,可是,他可以問心無愧的和忽必烈說,刺死桑哥的,絕對不是他。

伯顏繼續道:“皇上,臣與桑哥同朝為臣,共同為皇上效力,為大元效力,臣為何要害死桑哥?”

“這就要問你了!”月赤察兒上前一步吼道:“據我所知,在我們調查桑哥之時,伯顏大人也在派人調查,你敢說你沒有扳倒桑哥之心嗎?”

伯顏見月赤察兒如是說,心中對他在桑哥一事搶了自己風頭一直懷恨在心,又知根本瞞不過忽必烈,便承認道:“老臣隻是偶然發現桑哥收受賄賂,賣官鬻爵,擔心此事會影響大元社稷,便派人調查。”

“然後呢?”忽必烈垂著眼皮,追問道。

伯顏咬了咬牙根,狠聲道:“老臣愚鈍,幾乎一無所獲。”

忽必烈看了看月赤察兒,心中也明白幾分,然後又看向伯顏,伯顏無奈道:“老臣派人在鐵鷹銀號和碧裝閣調查,可惜還沒有查出多少……”

“那桑哥可知你也曾調查過他?”

伯顏心中一動,低頭道:“回皇上的話,老臣猜測……有人透露給桑哥說老臣曾經派人查過他,將他引來此地然後殺害栽贓老臣。”

一直沉默的葉李忽然道:“那微臣有個疑問,桑哥即使要報複,也應該去找怯薛,為何來報複伯顏大人?”

安童道:“如果真的如此,那……會不會是桑哥去找月赤察兒,被人所殺後埋在這裏?也不對啊?伯顏大人治軍嚴明,治家也不會太差,那……他怎麼會等屍體爛成這個樣子才被發現?”

月赤察兒聞言立刻回敬道:“丞相大人所言何意?是說桑哥來刺殺我,我殺死桑哥後將他的屍體藏起來,趁今日時機藏在涼亭裏栽贓伯顏大人?我與伯顏大人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栽贓他?”

“無冤無仇?”葉李眯起眼睛道:“一同調查桑哥,恐怕難免會有摩擦吧?不知調查怯薛調查桑哥是何人出麵呢?”

“自然是我本人了!”月赤察兒昂首道。

“那……伯顏大人這裏呢?”

伯顏穩了穩神道:“是唐兀衛副指揮使耶律狼棄,如今倭寇侵犯遼陽,耶律狼棄被老臣派往遼陽抗倭,不在大都。”

“耶律狼棄……”忽必烈想了想道:“是那次被怯薛捉走關了一天,被鐵穆耳帶出來的那個人嗎?”

“皇上英明,正是此人。”

忽必烈點頭道:“我記得,當時是月赤察兒親審的,說耶律狼棄縱容兄長行賄,有辱朝廷綱紀,可對?”

“是。”

“可臣聽說,鐵穆耳王爺一出馬,就將耶律狼棄給領了出來,這件事月赤察兒如何解釋呢?”

月赤察兒訥訥道:“臣一時不慎,中了伯顏的全套……”

“圈套?什麼圈套?”伯顏正色道:“耶律狼棄求鐵穆耳王爺替他帶一張皮子的確不對,可你們卻說他是找王爺替兄長求官,這分明是在詆毀鐵穆耳王爺!”

“我……”月赤察兒一時語塞,而葉李也道:“桑哥對月赤察兒大人懷恨在心不難理解,但大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失手殺死桑哥後嫁禍伯顏大人。”

“葉李大人……”伯顏搖頭道:“葉李大人的好意伯顏心領了,可是……無論是我殺死桑哥還是月赤察兒大人殺死桑哥嫁禍於我,都太過牽強,還是不要說了……”

“牽強?”曾經桑哥黨人,都元帥藥剌罕上前道:“調查桑哥原本就是怯薛的事情,伯顏大人如果對桑哥沒有想法,為何要橫插一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