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客棧遇蹊蹺(1 / 2)

第二日,趙權守眼圈發黑,可見一夜沒有睡好。他一臉不舍的將帶著鬥笠的蕭靖送出了門,他扯了扯蕭靖的衣袖,低聲道:“你非去不可嗎?”

蕭靖微微頷首:“該說的我都說過了。”

趙權守搖頭道:“你何苦這麼任性……我送你……”

“不必,狼棄已經來了。”蕭靖看向陸琨,陸琨本不想貿然上前,見蕭靖看向他,隻得上前道:“趙大哥,你放心好了,曾前輩也一直在暗中保護著蕭前輩,我也不會讓他受傷的。”

“你什麼意思啊?蕭靖是你前輩,曾政是你前輩,到我這裏就是大哥了?你看不起我是不是?”趙權守瞪大眼睛佯怒道。

“我……”陸琨頓了頓道:“畢竟趙大哥也要在失憐做事,我叫前輩有些不妥……”

趙權守笑道:“好了!看在咱們是本家的份兒上我饒了你了!”

蕭靖拍了拍趙權守的肩膀搖頭道:“占了你一晚上,耽誤你和美人兒共度春宵了,別怪我啊!”

趙權守摟住蕭靖的腰,笑道:“有你在還要什麼美人兒啊!”

蕭靖毫不客氣的打下他的手:“怎麼,覺得我打不動你了是嗎?我走了。”

“唉……”

“終須一別的……”蕭靖走到陸琨身後,抬起頭揚唇笑了笑,帶著幾分頑皮,然後複又低下頭,身影有些寂落。

陸琨也道:“水師一事,就拜托趙大哥了,回去我便與色勒莫商量具體事宜,然後……”說到這裏,陸琨又回頭看了看蕭靖,點頭道:“然後我就要和蕭前輩去開元找巴圖了。”

“真的沒問題嗎?”趙權守又不甘心的追問道。

蕭靖笑道:“都說了,尋常的病症奈何不了我的。耶律大人,天色不早,不若我們走吧?”

現在明明是早上,蕭靖卻如是說,讓陸琨和趙權守很是疑惑,但也沒有反駁,兩人辭別依依不舍的趙權守,上了馬車。

馬車上,細密的門簾遮住了陽光,蕭靖摘下鬥笠,神色憔悴的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陸琨暗暗打量蕭靖,隻覺他五官清秀而不失英氣,歲月沒有在他眼角眉梢留下任何痕跡,而氣息中透露的恬淡而深不可測的氣質卻暗示著這張臉的主人恐怕經曆過許多他人沒有經曆的磨難與苦痛。

許是感受到了陸琨的注視,蕭靖睜開了眼睛,淡笑道:“很多時候,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我自己。”

“前輩?”陸琨不明就裏的看向蕭靖,最近兩人朝夕相對,他隻覺蕭靖不像想象中的飄渺不食人間煙火,而見到他與舊友相處,又發現了他作為年輕人的活潑機智,恐怕他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蕭靖,而十年前的交遊眾多的蕭靖,又是怎樣一個人物?

“很多時候,隻有你不是你,才能成就大事。”蕭靖說完,又閉上了雙眼。隻留陸琨一人在默默琢磨著這句話。

這個和蕭靖和自己說的“喜怒勿讓人知,行藏勿讓人識”何其相似,但又更加艱難。曾經是隱藏,如今,卻是偽裝。

不是自己,才可以隱藏住自己的喜惡情感,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去和自己討厭的人相處,才能完全獲得元人的信任,鞏固自己的地位,不做自己,才可以掩蓋自己的情緒,不讓人輕易看透,可這樣,恐怕要苦了蕭靖。

再看向蕭靖,隻見他胸口上下起伏,似乎已經熟睡,便也歎了一口氣,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車夫的聲音將陸琨從睡夢中驚醒:“大人,到了。”

陸琨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正對上蕭靖清明的雙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掀開門簾,眯著眼睛看了看正午的陽光,準備從馬車上跳下。

“耶律大人,你可回來了!”早就等在門口的色勒莫見到陸琨,立刻迎上來道:“大人,剛剛巴圖大人來信了!”

陸琨不耐的皺了皺眉頭,沒有下車便拿過巴圖的信,看完後更是眉頭緊鎖。

巴圖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隻是說開元站瘟疫不容樂觀,催促自己速速帶著蕭靖趕去支援,便將信甩給色勒莫,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準備一下,點五十衛兵就好,然後你讓人去找趙權守,按照他的要求造好戰船,準備武器。費用先從你府裏劃,我親自去稟明伯顏大人,此事造福大元,想必大人不會拒絕。然後找……家世清白的漢人水軍交給他訓練。元人或多或少有些傲氣,他一個漢人恐怕壓不住。”

色勒莫施禮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