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早就藏在暗處的陸琨再也不忍心再看,不禁出言阻止,幾乎同時,蕭靖也從暗處躍出,站在陸琨身前護住他。
疏影側臉看向陸琨,深深秋水中隱藏著難以言喻的情感,然後,她垂下眼睫,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
林元道眯著眼睛看了看蕭靖和陸琨,冷笑道:“為了巫山一段雲,你至於拚上性命嗎?”
蕭靖淡笑道:“與你無關……”
“也許今天我就要死了,但你恐怕也沒幾年好活了……”林元道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跡,但看向蕭靖的眼神卻滿是輕蔑:“你……一直都是傻子……”
站在蕭靖背後的陸琨明顯感到,蕭靖的後背有些僵硬,可言語依然冰冷的毫無情緒:“死又何妨?”
“哈哈……”林元道仰天狂笑,紛亂的頭發上下抖動:“何妨?那你當年何必要活下來……”
蕭靖長睫一抖,嘴角泛起一絲淡薄的笑意:“至少,你今日便要死了。”
“你……忍心嗎?我是你師兄啊!”林元道看向蕭靖,輕聲道。
蕭靖卻絲毫不為所動:“我隻有一個師兄……”
林元道聞言,臉色頓時一僵,不甘心道:“你……你竟然……耶律狼棄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你連一個將死之人都要隱瞞嗎?”
可蕭靖的回答卻再次讓他絕望:“既然你要死了,就沒必要知道了……等我死了,親口告訴你……”
“你……”林元道一麵看向蕭靖,一麵將一直背在背後的手伸出,以陸琨的眼力,隻能看到一道灰色的殘影向自己飛來,接著,便是一個白影將自己撲倒,後背咯在青石板上,冰涼而堅硬,接著,陸琨隱隱覺得一些熾熱的液體噴濺在自己胸口,不用摸,他便知道那是蕭靖的血。
林元道見狀,仰天大笑:“這耶律狼棄果真不一般!我記住了!”說著,衣衫忽然鼓起,獵獵作響,身體也升到半空:“蕭靖,後會有期!”
陸琨一愣,而就在他愣神間,蕭靖的身體便像箭一樣襲向林元道,陸琨看到,蕭靖的右肩已經一片鮮紅,接著,他看到蕭靖的身體放出淡紫色的光芒,而林元道也是一臉駭然,接著,陸琨就覺得自己眼前都被紫色的光芒占滿,那種從蕭靖生命裏綻放出的光芒,強烈的刺激著陸琨的眼膜,俄頃,隻聽“噗”的一聲,林元道鼓起的衣袍幹癟下去,身體轟然落地,麵如死灰。
而蕭靖也緩緩落地,長發隨風瘋狂的舞動,原本烏黑的發絲中,隱隱可見幾根刺目的銀色,他雙手平伸,纖長的手指上有血珠一點點滴落,陸琨心頭一緊,那……是誰的血?
忽然,蕭靖的身體微微一顫,單膝跪了下去,陸琨忍不住衝上前:“前輩,你……”
“別過來……”聽到蕭靖從牙縫裏擠出的幾個字,陸琨腳步忍不住一滯,卻見蕭靖的緩緩彎下腰去,一手捂住胸口,口中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接著,他身體猛地向前一撲,另一手撐住地,肩頭上下抖動,陸琨心中劇痛,又不敢上前幫忙,疏影也走到陸琨身側,低聲道:“蕭叔叔修煉的功法與他人不同,我們幫不上忙的。”
陸琨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再次看向蕭靖,蕭靖慢慢站起身,轉過頭,臉除了臉色慘白外,神色異常平靜,握著寶劍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他將手中的寶劍遞到疏影身前,低聲道:“物歸原主。”
疏影一愣,激動的接過劍,施禮道:“多謝蕭叔叔。”
“不必……我們走……”蕭靖晶亮的眼睛掃向陸琨,陸琨有些不舍的看向疏影,卻見疏影一臉迷醉的看著手裏的寶劍,便搖搖頭,準備跟疏影離開,疏影卻忽然反應過來,朗聲道:“我和你們一起走。”
陸琨心中驚喜,開心的摸了摸頭,正要答應,就聽見一個中年女聲在院外想起:“疏影。”
“師父!”疏影聽到聲音,立刻應了一聲,向門口跑去,後背一痛,不由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
“疏影,你受傷了?”伴著這句話,一個美豔的婦人邁步走了進來,正是巫山掌門鬱矜颺。
疏影見到鬱矜颺,麵露喜色將手中的寶劍雙手遞到鬱矜颺身前,朗聲道:“師父,找到巫山一段雲了!”
可鬱矜颺的眼神,卻根本沒有看向疏影手裏的寶劍,而是盯著陸琨身後那抹白色的身影,喃喃道:“你……你……”
蕭靖原本毫無血色的臉更加慘白,他顫抖著身體匆匆打斷鬱矜颺的話:“鬱大姐!蕭靖……還活著……”
陸琨明顯感到,蕭靖將自己的名字咬的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