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陸琨剛剛到唐兀衛大營換好鎧甲,便見顏回急吼吼的進了大帳,身後還跟著穆清明。
還未等顏回出言,穆清明便忍不住道:“耶律大人,捉拿西夏餘孽有重大進展!”
“怎麼了?”陸琨心中一動,看向顏回,見他對自己眨眨眼便出口問道。
顏回掃了穆清明一眼,施禮道:“啟稟大人,昨天晚上小的帶人捉住了一名合歡門的人,從他身上,搜出了合歡門的掌門信物,上麵寫著墨錦二字。”
陸琨故作驚訝道:“拿來我看看!”
顏回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的打開,雙手呈給陸琨,陸琨隻掃了一眼道:“你可確定這個是真的?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小的無用,那個人已經自殺了……”顏回臉色露出慚愧之意,讓陸琨不忍苛責。陸琨沉默片刻,道:“算了……既然不能確定這塊密令的真假,有個辦法不妨一試。穆清明,你去找隻獵犬來。”
穆清明一怔,一臉疑惑的領命下去,陸琨見四下無人,低聲道:“那個人……”
“是我們的人,喝下的是假死藥,我讓人把他放在亂葬崗,自然有人接應。”
陸琨點點頭:“死一次終究有些晦氣,你多準備些銀兩……還有,不要讓阿止知道……”
顏回搖頭道:“大人,我們族長並不像您想的那樣軟弱,既然他可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便會坦然接受一切結果,這次的人,也是他親自安排的。”
陸琨歎口氣,微微搖頭道:“想來,我終究要虧欠阿止了……”
顏回剛欲再勸,便聽到帳外傳來犬吠聲,便生生止住到口邊的話,與陸琨走了出去。
帳外,穆清明帶人牽著五六隻獵犬,走到陸琨身前道:“大人,獵犬帶來了。”
陸琨點點頭,掃視一眼那幾隻獵犬,都有半人多高,巨大的頭顱微微上揚,渾黃的眼睛放著凶殘的光芒,猩紅的舌頭掛在嘴邊,口中發出低沉的喘息。打量了一陣,陸琨將手裏的玉遞給穆清明,穆清明拿起來看了看,又看了看獵犬,厭惡的將那塊玉塞給身後一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男子謙卑的接過玉,走到那幾隻獵犬身邊,低低喝了一聲,那幾隻獵犬便乖乖地蹲坐在地上,然後,那人將玉放在手心,又喝了一聲,幾隻獵犬便聽話的一一上前,嗅了嗅他手裏的玉,然後吠了一聲,回去坐好。
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向陸琨施禮道:“耶律大人,可以了。”
陸琨眯起眼睛道:“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人施禮道:“小的名叫白岩廷,在獵場當差。”
“這些獵犬都是你的?”
白岩廷道:“是小的從小養大的。”
一抹微笑爬上陸琨嘴角,他點頭道:“好,做的不錯,這次如果抓到要犯,重重有賞!”
白岩廷行禮道:“為大人效力是小的的本分。”
“走吧!”陸琨不願耽誤時間:“穆清明,顏回,你們每人帶五十人跟上,今天一定要抓到西夏公主李墨錦!”
眾人應和,跟著陸琨出了唐兀衛大營。白岩廷牽著那幾隻獵犬跑在前麵,獵犬一路向北瘋跑,竟然衝進來上回陸琨追捕阿止所在的貧民窟。
那裏還是一如既往的敗破,半人高的枯草恣意瘋長,傾頹的牆頭,破舊的房頂上,都長滿了野草,荒草堆裏,不是還可以看到巨大的老鼠爬過。
穆清明捏了捏鼻子,低聲道:“這裏是什麼鬼地方?”
“有富人就有窮人,這很正常。”顏回不屑的掃了穆清明一眼,淡淡道。
一聲犬吠傳來,白岩廷機警的看向東方,低吼了一聲,那幾隻獵犬便又向東方奔去。
陸琨向穆清明和顏回使了個眼色,然後跟著白岩廷向東跑去。
跑了大約一箭之地,隻見那幾隻獵犬便停在一戶敗破的小院前,賣力的吼叫著。
等陸琨上前,白岩廷又喝了一聲,那些獵犬立刻停止了吼叫,乖乖蹲下。陸琨滿意的點點頭,親自上前叩門。
等了很久,才有一名滿臉皺紋的老者顫巍巍的打開了房門,那老者頭發眉毛全是雪白的,一雙渾黃的眼睛怯怯的打量著陸琨等人。
陸琨的眼神掃過那老者滿是死皮老年斑的手背,滿是皺紋的脖頸,低聲道:“老丈,我們從這裏路過,迷了路,想討口水喝。”
“啊?你叫我什麼?我聽不清……”老者顫巍巍的吐出這幾個字,一手按在腰間,將頭湊近了看似毫無防備的陸琨。
陸琨注意到老者眼底的狡黠,故意低聲道:“我剛剛說……”然後深吸一口氣,暴嗬一聲:“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