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兒臉色一沉,側身閃了過去,張嘴還擊道:“你個遭瘟的的老虔婆,爛下水的老賤貨,不就吃了一點帶肉末的雞蛋羹。叫什麼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哪條公狗非禮了,叫成這樣。”
公狗向來隻會非禮母狗,薛青兒這麼一形容,卻是把刁氏罵成老母狗了。
刁氏怒叫道:“小賤人,你竟敢我罵是母狗?”
薛青兒嬉笑道:“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對號入座,也不瞧瞧你這幅德行,又老又醜,脾氣又臭又硬,公狗才不要非禮你呢。”
一旁趙氏聽了,嘴角狠狠抽了抽,想笑又怕刁氏衝她發火。
孫氏則是羞得滿臉通紅,雖然她已經見識過薛青兒的彪悍,卻沒想到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刁氏被她如此辱罵,一張老臉登時便紫漲了,怒吼道:“小賤人,我可是你的婆婆,你竟敢這麼罵我,想造反啊你?”
薛青兒冷聲道:“婆婆?不就是個死老太婆嘛,其他人怕你,我可不怕,如今七出之條奈何不了我,我幹嘛要尊重你這個黑心肝的老虔婆。”
刁氏氣得仰倒,嘴裏喋喋不休地咒罵著,眼刀子一下一下往薛青兒身上戳,恨不得將她淩遲千刀。
薛青兒可不管刁氏如何咒罵,反正她臉皮夠厚,對付極品,就必須比她更極品。
眼見刁氏心疼幾個雞蛋羹,當下反手揭開蒸籠,將最後一盅雞蛋羹拿到手裏,當真刁氏的麵兒又吃了起來。
刁氏怒道:“小賤人,你還吃?”
薛青兒吐了吐舌頭,道:“我就吃了,怎麼著,你打我呀?黑心肝的老巫婆,不就是吃了你一點東西嘛,至於這樣大呼小叫嗎?”
刁氏尖聲叫道:“什麼叫一點東西?啊,這三個雞蛋羹可是專門燉給老頭子、老大和仙仙補身子的。”
刁氏語氣裏那叫一個心疼啊,農村裏窮苦,一日三餐粗茶淡飯,鮮有葷腥,雞蛋和肉都是金貴的東西。
三個雞蛋羹分給三人,一個給老頭子,他常年勞作,身子不比年輕之時,要補補身子才行。
一個給大兒子江欽,他是秀才老爺,江家改換門庭的希望,讀書費腦子,當然也要補一補。
至於最後一個,則是小女兒江仙仙,她曾找算命先生給她算過命,算命先生說她是富貴命,將來會嫁到大戶人家去享福,當然要嬌養著。
雞蛋一文錢一個,豬肉二十文一斤,眼下秋闈在即,江家上下節衣縮食,籌措著給江欽和江大郎趕考的盤纏。
好不容易燉了三個加肉末的雞蛋羹,她都舍不得吃一個,居然讓薛青兒這個處處跟她作對的小賤人給吃了。
想及此,刁氏不禁氣得咬牙切齒。
若不是忌憚薛青兒出神入化的鞋底子功夫,一拍一個準,刁氏隻怕要衝上來撕了她的臉。
薛青兒翻了個白眼,一臉鄙視地看著她:“他們三個能吃雞蛋羹,我為什麼就不吃?我也是江家人,隻要是江家的東西,我都資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