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天不亮趙氏就被刁氏從床上掀起來燒火做飯,早飯之後洗完,洗完碗之後就去喂豬、喂雞,還要洗衣服,全家的衣服一起洗。
洗完衣服之後,接著開始做午飯,午飯之後還是洗碗喂雞,做清潔,打掃家裏的汙垢灰塵,然後再來做飯碗,如此循環往複。
刁氏存了心要打壓趙氏,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哪會這般輕易放過她,家裏的輪班製暫時取消,每一天的活兒都讓趙氏來做。
從早到晚,從晚到早,趙氏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像個陀螺似的不停地轉,如果手腳太慢,或者不滿意,都會遭到刁氏的打罵。
這下,趙氏算是真正體會到什麼水深火熱的生活了,這才幾天功夫,她保養了十多年的白嫩肌膚就全毀了。
趙氏哭哭啼啼地找丈夫江欽,可惜江欽趕考在即,無暇理會這些瑣事,也因考試的銀子都在刁氏手上,他不能為了趙氏忤逆刁氏。
趙氏沒辦法,又去找江老爺子訴苦,希望江老爺子能出麵說和一下,救她於水火之中。
刁氏卻振振有詞的說道:“趙氏十多年來都在城裏陪著老大念書,沒時間伺候公婆,不能恪盡孝道,德行有虧。若是傳了出去,老大豈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娶妻不賢也是不孝的表現,不孝就不配當官,我完全是為了老大好。”
兒媳再好,終不及兒子的前途重要,江老爺子也隻能任由刁氏為所欲為了。
趙氏求救無門,又不想被休,隻能含恨忍受刁氏的折磨。
可趙氏越是哭訴,刁氏越是覺得她不是個好的,折磨起來更是變本加厲。
錢氏對於趙氏不滿已久,更是趁機煽風點火、添油加醋,說趙氏如何如何惡毒,如何如何不孝。
又過了幾天,薛青兒看到趙氏的臉腫了,很明顯一個巴掌印。
聽說是刁氏在訓斥趙氏的時候,趙氏忍不住回了一句,刁氏立刻火冒三丈,掄圓了手掌,狠狠給了她一個巴掌。
這一日,刁氏又把趙氏叫到房裏。
趙氏如今看到刁氏,就想老鼠見了貓似的,心裏又恨又怕,這一刻她真心佩服三個弟妹,能在這個陰毒的老婆子手底下生活這麼多年。
恨歸恨,趙氏還是低眉順眼道:“娘,您叫我有事嗎?”
刁氏瞪了她一眼,喝道:“叫你來當然有事,不然叫你來幹什麼,天天苦著一張臉,淨給我添晦氣。”
她手指著牆腳根上的馬桶,冷聲吩咐道:“去,給把夜香提出去倒了,然後洗幹淨了再送回來。記得放一點草木灰搓一搓,不能留半點味道,要是洗不幹淨,你就給舔幹淨!”
這是刁氏磨搓兒媳的慣用伎倆,隻是以前都是讓錢氏、孫氏和李氏去做的,趙氏從沒來做過一回。
刁氏覺得以前對趙氏太仁慈了,這一次就讓她倒夜香、刷馬桶,也好讓她知道得罪自己這個婆婆是什麼下場?
當然啦,刁氏絕不敢讓薛青兒做這活兒,否則以薛青兒這般潑辣的性子,一定會把馬桶裏的汙穢之物全潑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