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子便道:“把老大叫來吧,聽聽他怎麼說?”
知子莫若母,刁氏如何不知江欽的性子,一定會主張把江城夫婦分出去住,當下高興地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不多時,江欽來到了臥房,江老爺子就把刁氏聽牆根的事情跟他說了。
江欽折辱於薛青兒,對她憎恨已極,對於分家一事,自然是樂見其成。
但是,他到底讀了幾年書,心裏也有算計,想把江城夫婦踢出去,卻不能明著說,否則免難會讓江老爺子認為自己排擠兄弟,能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
想了想,江欽便道:“爹,說實在的,我當不當這個官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一家和睦,兄弟友愛。可五弟妹這般凶悍潑辣,天煞孤星黴運纏身,我不怕她影響到我,就怕她禍害到娘。”
“您也知道,她成天惹是生非,家裏幾乎沒一天安生,又處處針對娘而來,真怕娘總有一天會被她氣成個好歹來,那可就不好了。”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虛偽,偏生刁氏聽得十分順耳。
刁氏感動連連,垂淚道:“老頭子,咱家老大多孝順啊,不擔心自己的前途,就擔心我這個做娘。這個兒子都沒白疼,你要是執意不分家,真叫那小賤人禍害了老大,我……我就投了村外那條河去……”
江老爺子沉吟片刻,看看這個自己寄以希望的大兒子,又看向日漸衰老的刁氏,長長歎道:“罷了,分就分吧,早早分了,早早落得清淨!”
江欽大喜,他早就看不慣這些窮酸弟兄,巴不得全給分出去。
刁氏更是歡喜,薛青兒這個小賤人天天跟她作對,她做夢都想把薛青兒踢出家門,省得天天看著心堵。
第二天剛吃飯早飯,江老爺子沒有吩咐下田,而是把一眾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叫來屋裏。
刁氏看到人都齊了,便開始炮轟薛青兒:“你這個小賤人,我江家不曾虧待了你,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呢?黑了心肝,爛了下水,怎就娶了毒婦進門呢?”
薛青兒叫道:“你這死老太婆,胡說些什麼呢?嘴上再不積德,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
刁氏雙眼一瞪,聲音陡然拔高:“小賤人不孝不悌,心腸歹毒,老天怎麼不劈死你呢?”
薛青兒喝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你先死完我再死。”
刁氏和薛青兒之間的婆媳罵戰幾乎天天上演,眾人早已是見怪不怪了,隻是每次罵戰掀起,都會尋個由頭,怎麼這次刁氏什麼都沒說就罵起來呢?
薛青兒眼刀子一下下向刁氏射去,嘴上更是開了機關槍:“寒天飲冷水,點滴在心頭,成天沒事找事,老天爺若是睜開眼,第一個劈死你這死老太婆。”
刁氏氣得跳腳,顫抖指著薛青兒鼻子:“你……你,你說啊?我們江家哪點對不住你了,你為何要如此歹毒?”
薛青兒故作不知,橫了刁氏一眼,淡淡道:“什麼歹毒不歹毒?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歹毒,江家最歹毒的不是你這個老虔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