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聽了,臉皮頓時一僵。
薛青兒又道:“再說了,爹的心願遲遲不能達成,還不是因為你相公不爭氣,他若是肯奮發讀書,別說是一個舉人,就是十個舉人都考上了。”
繼而,薛青兒怒嗆道:“之所以有今天,還是全怪你們一家拿著公中的錢肆意揮霍,自己不好好呆在家裏反省,卻還有臉來找我們夫婦要錢,真是不要臉!”
趙氏被薛青兒這麼一嗆,一張虛偽的笑臉頓時龜裂了。
江大郎咬牙道:“五叔,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拿錢出來?”
薛青兒笑道:“不是肯不肯的問題,而是門兒都沒有!”
江大郎氣了夠嗆,端起長房長孫的架子,教訓道:“五叔,爺奶親自上門來求你,孝道在上,你身為人子就不該拂逆,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江城漠然道:“我又沒有斷短了你爺奶的吃穿,逢年過節,禮數樣樣周全,自認為已經盡了孝道,你要是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日子過得心安理得。”
江大郎碰了個釘子,惱恨江城如此油鹽不進,轉頭看向江老爺子和刁氏:“爺,奶,你看五叔這樣子,您老兩口倒是說句話啊?”
江老爺子臉色陰沉複雜,看向江城,似是懇求:“老五,你要是有這個能力,就幫幫你大哥吧,爹在他身上花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實在不想就這樣付諸流水。”
江城搖頭道:“對不起啊,爹,我幫不了他,就算是有能力幫,也不能這樣幫。通過科舉當官才是正途,一味的投機取巧,走歪門邪道,仕途注定會長遠,我勸你們還是踏踏實實準備三年後的科考吧。”
江欽叫道:“胡說!你都能拿出這麼多錢來買地,怎麼就不能出這個錢?你分明是成心糊弄我們。”
薛青兒嗆聲道:“沒錢就沒錢,你們還想怎麼樣?真當老娘死了不成,這裏是我家,你竟敢在這裏大呼小叫,信不信老娘拿鞋底子抽你啊?”
江欽氣得手直抖:“潑婦!你這個潑婦!”
薛青兒笑了:“老娘就是潑婦,還是這個村第一潑婦,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總之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
江欽恨不得生撕了薛青兒。
他看得出來,以江城那樣的性子,態度不會如此強硬,一定是薛青兒這個小賤人不讓,哪怕自己當官之後提攜他們夫妻倆也不願意。
但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江家傾家蕩產也好,兄弟手足相殘也罷,總之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誰也別想他捐錢做官。
這兩人現在居然給他擺臉色看,等他當了官,一定要他們好看。
江欽一家輪番上陣,都被江城和薛青兒給頂了回來。
最後沒辦法,隻好讓刁氏這個老將張嘴了:“老五,你也太狠心了,淨一昧孝順這個小賤人她娘,有沒有把我和你爹放在眼裏?”
江城道:“娘,任你怎麼說,反正我這錢給不了?”
刁氏嗓子猛地一拔高,怒道:“怎麼給不了?你都錢買千畝良田當大地主,難道還拿不出幾千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