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和薛青兒見到二房這幾個人,皆是一愣。
且不說江二郎和江苗苗,光是錢氏的打扮,簡直都快認不出來了。
隻見錢氏穿了一身與她年齡大不相稱的粉色飛花逐蝶襦裙,可惜整個人吃胖了一大圈,這麼好的一身少女係衣裳都快被撐爆了,臉上塗得跟刷牆似的,厚厚的一層,白得像僵屍,嘴唇卻塗著豬血色的胭脂,發髻梳得不倫不類的,亂七八糟的插著幾根金釵,整個就是一車禍現場。
江城和薛青兒相互對視一眼,那就一個不忍直視。
雖說江欽當了官,江家其他人也跟著沾光,可也不能整得跟個暴發戶似的,應該來說比暴發戶還不如。
趙氏見到他們小兩口這樣,也明白是為什麼,心裏也是氣恨得厲害。
當日錢氏這個賤人揭破他們偷吃之後,刁氏這個老虔婆順藤摸瓜,搜出了他們私藏的錢財,眼前裝窮裝不下去,他們一家子索性就放開了。
畢竟裝窮太累了,手裏頭有銀子,卻什麼也不敢穿,什麼也不敢吃,實在憋屈得很,便恢複了本來的樣子。
可沒想到,二房一家竟拿著這些錢肆意揮霍,肆意揮霍也就罷了,還居然整一個個跟個上不了台麵的暴發戶似的。
更令人嘔血的是,錢氏在村裏習慣去別家串門,來到這裏沒得串,便四處瞎轉悠,逢人就說她是知縣大人的弟媳婦,害得她被縣裏這些貴婦人好一通笑話,都快抬不起頭了。
此次是兒子結婚,錢氏這個婆婆當然希望人越多越好,越熱鬧越喜慶,看到隻有江城和薛青兒,不禁有些不高興,就問其他人為什麼沒來。
江城就如實說了,三房要照顧孩子,四房要種地。
錢氏又問:“那仙仙呢,她可是娘最心疼的閨女,要是她不來,隻怕娘又來說了。”
江城淡淡道:“她在熱孝中,不能過來。”
這一次,江城本來是要和江仙仙一起來的,畢竟是姑姑嘛,可因為去年她公公剛死,新進門的媳婦守孝不到一年,來了容易紅白對衝不吉利,加之路途遙遠,便也沒跟著來。
趙氏道:“別說這些了,快進屋吧,爹和娘都念叨著呢。”
第二進院一共有三排房子,東邊住的是江老爺子和刁氏,中間凸出來一塊,前頭做堂屋,後頭住著江欽一家,西邊住的是江樹一家。
挑開簾子,江城和薛青兒走了進去。
江老爺子和刁氏都在炕邊上坐著,不似錢氏那般,大半年不見,老兩口還是那個樣子,隻是身上穿的料子好了一些,僅此而已。
江城和薛青兒上前給江老爺子和刁氏見了禮。
許久不見小兒子,今日一見,江老爺子還是很高興的,忙道:“起來,起來!”
他轉頭對旁邊的江大郎和邱小冰道:“快,去給你五叔五嬸搬張椅子來!”
江大郎夫婦應了一身,很快就搬來兩張紅木圈椅。
江城和薛青兒坐了下來,江老爺子就笑著問:“一路奔波來此,想必是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