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2 / 3)

“我想也是,哈,那讓我仔細說給你聽吧。”司靖平清清嗓,“這種花叫做‘木劍棉葵’,聽說古羅馬帝國時代,木劍錦葵是治療蜂螫的特效藥,具有消除顏麵皮膚腫脹的功效,因此呢,它的花語是‘別噘嘴’,收到這種花的人一般脾氣躁,愛生氣,成天噘著一張嘴。不過,當他發現自己錯誤時,也會有立刻道歉的勇氣,否則,親人愛侶就逃之夭夭了……”

別噘嘴……很好,他知道是誰送的花束了!

那個妮子平時不是很呆嗎,竟然懂得用花來諷他小氣?

“喂喂喂!”司靖平的胳膊頂了頂他的腰,“你那是什麼表情,是笑是怒?麻煩不要這麼曖昧好不好?看得我渾身發毛……”

“關你什麼事?”眼角一掃,注意到自動旋轉門外站著一個女人,雖然穿著厚厚的大衣,看上去仍是嬌嬌小小。

順他的目光看去,司靖平樂得不輕,“哎呀,我當是誰,難不成先送花後送人——”

“司靖平。”鍾衍口吻陰森,“你是不是想跟我單挑?”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用不著跟我一般見識。”見風使舵是司靖平的拿手,“我先走啦,拜。”

鍾衍哼了哼,當作沒看到門外的小人,出了機場大廳的門,徑直往停車場走去。

“鍾衍!鍾衍!”

後麵急促的喊聲讓他的心有些遲疑,不過,想起那串鑰匙他就火大,邁著步子隻管向前。

“哎呀——”實在沒法子,梁家寧隻好把鍾阿姨教給她的絕招之二使出來,那就是裝,裝得在雪地裏摔了一腳,裝得好痛苦,裝得好可憐,裝到不能再裝,因為前麵的人已回到她麵前,居高臨下望著她,完全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我們有熟到讓你買花送嗎——”

花束被丟到她懷裏。

梁家寧委屈地抿著唇,“我們不熟嗎?”她的人都被他吃幹抹淨,這還不算熟,什麼叫熟?

鍾衍瞅著她的腳,“站不起來嗎?”

“站、站得起。”她果然不會撒謊,立刻恢複如常,不過雪地滑,仍是抓了他的手臂才站穩。

鍾衍沒有扶她,也沒有甩開她,淡淡地說:“你想斷得幹淨,就不要再跟我糾纏不休。”

“我沒有啊——”她立即揚起凍得通紅的臉,一口氣說道,“那鑰匙塞到你的口袋裏是、是我黑燈瞎火收拾衣服時,不小心塞錯,後來打電話給你,發短信給你,你都不開機,我有什麼辦法?”

“……”

有沒有這麼蠢的女人,男女衣服都分不清的嗎?還是說她那會兒緊張得根本分不清兩個人的衣服?

她的臉本來就紅,他已不能判斷是冷的,還是被他看的。

“鍾衍……你不要不理我……”她拉著他的袖子小聲道。

鍾衍側過臉,“這是誰教你的?”家寧根本不會撒嬌,盡管他很希望她能放下矜持,對他撒嬌,可被人幹預了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喜歡我以後不送就是了。”她趕緊說。

“我說的不是花!”

梁家寧瑟縮了一下,“你真的討厭我了?”

那雙淚眼直勾勾注視著他,鍾衍一陣心煩意亂道:“別站在這裏擋著路,上車再說!”

聽他發話,她忙不迭隨著他進入停車場,上了車,乖乖坐在副駕駛座。

鍾衍並不著急發車,也不看她,目視前方的風擋玻璃,開口道:“三年前我收到嘉利的信,那時,她要麵對那麼嚴重的事,走前卻什麼都不說,我當然介意,畢竟事關重大,牽涉兩個大家族聯姻,當然,也不至於生氣,她就是那麼要強的人,而我,不希望我重視的人,將我劃分在外,你的家人遇到危難,你可有讓他們獨自麵對?”

梁家寧搖頭,“我希望能和家人患難與共。”

他的神色緩和不少,“她的做法,使我看清一事,那就是我們是兩條平行線,但我從小就答應過雙方的家長要照顧他,既然她有信心向我索取三年,那我就等她三年,這件事,隻有我和她兩個人知道。”

難怪鍾衍的父母兄弟要幫他介紹對象都被拒絕。

“那你和我……”梁家寧的胸微微起伏。

“巧的是——”他勾起唇,“我跟你相遇那天是感恩節,也是三年期滿後的第一天。”

那麼如果她再晚出現些日子,等郝嘉利回來,他們再相遇也徒勞,他仍是會選擇郝嘉利?

“真是巧。”她失神地說。

鍾衍把卡通花束轉移到她腿上,淡淡地說:“如果在你排隊買花時,偶然發現很喜歡的花,剛要掏錢,有個走掉的人中途折返,回來說她後悔了,要換花束,而她選的正是你要買的那束,你準備怎麼做?”

“我——”

鍾衍的長指抵住她的唇,“噓,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等我下次回來,你親自告訴我。”

回答得他不滿意,她就完了。

今天是她當班,也是鍾衍從美國飛回來的日子。

這些日子,梁家寧已漸漸熟悉業務,不再緊張得語不成調,也和機長們建立了互信,不過,必須承認鍾衍在這裏起了很大作用,是他偷偷告訴她很多關於機長們的小秘密,讓她運用起來得心應手。

當頻率調切換過來時,鍾衍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CAAC1001,下午好,目前高度四千五。”

“M進近,下午好,下降高度至三千三,表速250,到達報告。”

“CAAC1001,下降告訴至三千三,表速250,到達報告。”鍾衍坐在飛機上複述她的指令。

一切順利,安排好前麵幾駕航班,她有條不紊地將鍾衍所在的航班移交給塔台管製員,然後鬆了口氣。到中午是交班的時刻,她和其他同事交代完事宜正要到大廳迎接鍾衍,哪知透過窗口往下看,塔台那邊的工作員匆匆跑進,又匆匆跑出,顯然出了什麼大事!

心沒來由地一咯噔,不祥的預感襲來。

而本該在五分鍾前降落的飛機,此刻仍盤旋在M市機場上空,飛機上的乘客已漸漸察覺不太對勁,焦躁不安地大呼小叫,乘務員們強自微笑著安慰每一個按下呼叫鍵的乘客。

此時,被鍾衍叫進來的乘務長,戰戰兢兢地問這位幾乎不曾主動叫她們進駕駛艙的男人:“鍾機長,您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