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家園停車場。
江南雁罕見地向秦史尊報以尷尬而歉意的微笑,雲笑雷則幸災樂禍地欣賞秦史尊精彩的表情。
懊悔、憤恨、悲哀、痛苦、茫然的神色交織在秦史尊的臉上,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麵容的扭曲。呆呆地站在愛車前,他心裏翻滾著哭的衝動。眼前這輛造型拉風到極點,性能好得離譜的野車,名為“龍狼”,意思是擁有龍的華美造型和狼的狂野速度。“龍狼”是目前國內頂級國產越野車,不但在國內飽受人們青睞,在世界也享有盛名。如此豪車價格極高,超科部特動科每組僅有一輛,向來愛車的秦史尊對這輛“龍狼”疼愛有加,每次駕駛都小心翼翼,生怕讓愛車受傷。今天情況特殊,他在情緒低迷和思維混亂的情況下把車交給了江南雁這個猛女,豈料江南雁駕車技術比他以往了解的還要可怕,竟將“龍狼”刮到如此程度。看到車表縱橫交錯的累累傷痕,他的心不停地滴血。
“對不起,組長。”江南雁見他麵容扭曲得不成樣子,生硬地撒嬌,“你也知道,人家……咳咳……手上有傷嘛,開車當然吃力了。”
秦史尊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臉色通紅地吼道:“是誰自誇一隻手也能把車開得行雲流水、快若閃電?”
江南雁辯解道:“我確實開得行雲流水、快若閃電啊,隻不過行車的過程中不小心刮到了其他車輛和轉彎處建築……”
“你還狡辯!”秦史尊渾身顫抖,憤怒咆哮,“看看這輛‘龍狼’被你虐待成什麼樣了?這些劃痕……這些劃痕都能組成一幅山水畫了!”
“對不起。”江南雁聲若蚊鳴。
秦史尊悲憤地用拳頭捶打自己腦袋,痛苦叫道:“我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啊,為什麼把車鑰匙交給你,讓你開車呢!”
雲笑雷見狀,急忙上前拉住他,勸道:“組長,冷靜點,冷靜點。車刮壞了可以輕鬆修好,腦袋打壞了修起來可不容易。”
秦史尊長歎一聲,將手緩緩收回,探入懷中,取出精致酒瓶,打開瓶蓋,狠狠喝了一口,歎出一口酒氣,道:“算了,車被糟蹋成這樣,隻好日後再修。不過我心情難以平複,需要美酒安撫一下我受傷的脆弱心靈。小雷,你來開車。”
“呃……”雲笑雷隱隱感覺不對,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
江南雁道:“組長,你之前所有哀傷的表現,是為在工作時間喝酒做鋪墊呢吧。”
秦史尊勃然大怒,道:“你放……嗯,你胡說!”
雲笑雷恍然,道:“原來如此,組長,你好猥瑣啊。”
秦史尊蒼白地辯解道:“我沒有!”
“你利用車子被刮這點小事對我大發雷霆,然後就可以一邊假裝生氣,一邊心安理得地喝酒。在這種情況下,我出於愧疚,便不會管你喝酒。組長,你的算盤打得不錯,不過還是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江南雁道。
“唉……你們呀,怎麼會理解愛車人對車的感情。”秦史尊哀傷道,“我是真心疼這台‘龍狼’啊!”
雲笑雷和江南雁同時擺手,異口同聲道:“信你才怪!”
傷痕累累的“龍狼”越野車駛出溫馨家園,很快進入城市主幹道,直向東北蔭澤大學進發。
車中雲笑雷在秦史尊時時刻刻的目光監視下,小心翼翼地駕車。秦史尊一邊盯著雲笑雷,一邊喝著小酒,好不愜意。江南雁則被孤立於後座,無聊地欣賞華美絢爛的城市景光。
耐不住氣氛沉悶的雲笑雷開口道:“組長,左明啟可是科學院的人,咱們公然去調查他,會不會太草率?”
“好好開車!”秦史尊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道,“左明啟是科學院的院士,還是個為人冷淡、不通人情的混蛋。之前在簡易分析的幫助下,我初步懷疑左明啟是‘奇異死屍案’的凶手。正因為顧忌他科學院院士身份,以及怕打草驚蛇,我才把方龍叫來,讓他喬裝打扮接近左明啟。哪知道方龍這小子實在不靠譜,沒成功接近左明啟,還把自己弄丟了,真是讓人越想越火大。”
聽到簡易的名字,精神頭不怎麼好的江南雁眼睛裏頓時放出光彩,她湊上前來,問道:“組長,自從確定簡易的身份不是間諜,你便想將他吸收進七組。現在他被Gods Secret捉了去,你的願望可落空了。”
雲笑雷聞聽此言,怔了一怔,走神之際,踩油門的腳微微收回,“龍狼”越野車立刻一頓,微微慣力迫使三人身體輕輕向前傾斜。
秦史尊又拍了下他腦袋,罵道:“開車時候不能分心,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你的駕照怎麼考下來的?再讓我的心肝寶貝被刮,我剝了你的皮!”
雲笑雷穩定心神,認真開車,不忘委屈道:“我隻是頓了一下,你就這麼虐待我。雁子把車表刮成山水畫,你連她一根手指都沒動。”
秦史尊呼吸一頓,瞥了江南雁一眼,旋即又拍了下雲笑雷的腦袋,罵道:“屁話!我動她一根手指,她就會掰掉我所有手指。你這不是明知故言嗎?老子敢動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