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閻文這麼一嚇,宋曉溪那要“弄死”尚初雲的思想終於再次抬頭了。
說幹就幹,翌日清早,宋曉溪便開始布置她的“殺人計劃”了,一場“殺與被殺的陰謀”漸漸拉開了序幕……
“初雲初雲!你看,這是去年小澤城進貢的雲霧茶!朕聽說這茶很香醇的,加上有下人說你喜歡品茶,這不,朕立馬就送過來給你了!”宋曉溪一進門就興高采烈地小跑到尚初雲麵前,手裏舉著裝著茶葉的小筒,不斷揮舞著,獻寶似地送上。
“雲霧茶!真的嗎!”原本在院子裏翻曬藥草的尚初雲動作一滯,頓時欣喜若狂,凡是愛茶之人都知曉小澤城所產的雲霧茶,其產量甚少,加之醇香無比,這便不由得成了貢品,尋常人家一輩子恐怕都是喝不到的。
隻見尚初雲丟下了手中的草藥,激動地跑到宋曉溪身旁,白皙俊秀的臉上泛起星點的紅光與喜悅。
“嗯嗯!朕怎麼會騙你!來來來!現在同朕喝茶去!”宋曉溪也極為地激動大大咧咧地將手搭在尚初雲削瘦的肩上,尚初雲隻覺一抹清香竄入鼻中,再感覺到自己的肩上搭上了一隻軟若無骨的小手,臉頓時又燒了起來。
“皇——皇上,微臣替您準備茶具。”尚初雲又開始結巴,臉上的紅暈更濃,狼狽地甩下了宋曉溪搭在自己真正的小手,倉皇跑入內院。
“嘿嘿。”宋曉溪突然莫名笑地出了聲,手中抓著茶筒的力道開始加大,她似乎已經看見了尚初雲回到了地府,前方光明與幸福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半晌,兩人坐在庭院中,宋曉溪親自酌一杯茶,移到尚初雲手邊,笑意盈盈:“初雲啊,為了感謝你快速使朕臉上的過敏之症痊愈,而且未留任何疤痕,這杯茶朕親自替你倒,你快些喝了吧!”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宋曉溪正好將這句話應證!
“皇——皇上,那是微臣的分內之事,微臣何德何能能喝到您親自泡的茶。”尚初雲聽得宋曉溪的話,那墨色的眸中隱隱有晶瑩的光芒閃動,聲音有些哽咽,舉杯端茶,在宋曉溪極為緊張的目光下移到了唇邊,卻又緩緩放下。
“怎麼了,為什麼不喝了。”宋曉溪大驚,見到斂了感激之色,微微正了臉色的尚初雲,眸中閃過一絲驚慌。
“皇——皇上,微臣想和皇上說聲對不起,微——微臣上次不是故意發脾氣的,微臣隻是覺得紅芍太不過於細心,所以才很生氣。”見到宋曉溪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看,原本正了顏色的尚初雲臉色又不爭氣地一紅,話說得有些磕磕巴巴。
“啊!那件事啊,朕沒有放心上,既然你覺得愧疚,那不如將這杯茶喝了以表心意好了。”見尚初雲隻是因為上次那件事才放下茶杯,宋曉溪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又慌忙勸道。
“嗯。”尚初雲靦腆地笑了笑,伸出節骨分明的手,再次搭上茶杯。
舉杯,吹了吹茶,湊到唇邊,略略聞著茶香,眸光頓時微微閃動,隨後再次放下。
“又怎麼了。”宋曉溪沉不住氣了,見到再次將茶杯放下並未飲茶的尚初雲宋曉溪幾乎暴走語氣,語氣有些不善。
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計劃就快要成功了卻立馬失敗,這種感覺真的是很不爽啊!
“皇上,其實微臣以為這茶水過聞著便沁人心脾,不如皇上同微臣一起品吧!”尚初雲目光微微閃動,對著宋曉溪綻開了一笑,溫吞道。
“啊!不了不了!這雲霧茶朕那裏還有許多,這些是朕送你的,朕怎麼好意思再喝呢!”宋曉溪大驚,立馬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笑話!那茶她可是摻了毒的,她還沒活夠誰,誰TMD想去自殺啊!
“這樣啊。”尚初雲的目光黯淡了些,卻又立馬換上一副笑容,溫文爾雅,啟齒,朗聲道:“那微臣便謝皇上賜茶。”
尚初雲語罷,便再次舉杯,略略了吹氣,抿了一小口品下。
見尚初雲喉嚨微動咽下了茶水,宋曉溪突然間鬆了口氣,但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卻又立馬湧了上來。
她張了張口,手中的小瓷瓶被她捏了又捏,眉毛一扭再扭,最終,長歎了氣,說道
:“如果——如果實在難受,你就把這裏麵的藥吃了。”
語罷,她便扔下手中緊捏的小瓷瓶倉皇而逃,她怕自己再不跑就會反悔,但是,如果真的讓她不丟下解藥,她卻又做不到。
殺人說起來容易,但隻讓她做起來,她真的就是莫名的惶恐,更何況對方還是尚初雲這幹淨的少年,她根本下不了手。
唉!矛盾啊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