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是那人,偏偏是那人迷了她的心神。
泠玉還沉迷在過往中無可自拔,墨荼靡奇怪的看著她,這人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害怕一會兒又難過,表情變來變去。
泠玉無瑕去顧及她所思所想,隻是自顧自的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連墨荼靡無視她進了房間都沒有發現。
“你是誰?為什麼可以進這個房間。”眼看墨荼靡一腳已經邁了進去,泠玉突然反應過來,這裏是淩瀟然的寢宮,淩瀟然不喜生人,從來都沒有人可以私自闖入,可現在這個小女孩竟然毫不在乎的走了進去,兩邊的護衛甚至沒有一個攔住她的,甚至還向她欠了欠身。
這足以說明她的特殊,泠玉心緒有些繚亂,看向墨荼靡的眼神也變得複雜難明。
“我叫墨荼靡,阿姨好。”墨荼靡甜甜的笑著,這樣的小調皮也讓旁邊的侍衛忍不住會心一笑。
可泠玉絕對是笑不出來的,阿!姨!想她泠玉雖活了近千年,可身為精怪的她可老不了,一直都是身材火辣脾氣暴躁容貌絕美的樣子,從來都是被人美人美人的叫著,被叫阿姨還是第一次。泠玉的臉扭曲了一瞬,衣角都被捏出了裂紋。
可是……這隻是一個小姑娘,而且可以隨意出去淩瀟然的寢宮,說不定是淩瀟然的什麼人,萬一得罪了也不好,念此,泠玉勉強地把臉上的表情扭出一個笑臉,卻是比哭還要可怕,“小姑娘,要叫姐姐,不能叫阿姨的哦。”
“哦。”墨荼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荼靡今年七歲了,阿姨多大了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提起年齡,泠玉掐死墨荼靡的心都有了,再好的脾氣也容不下被人這麼問,更何況泠玉脾氣本就不好,臉上的表情扭曲到獰崢,放到外麵估計可以嚇到一群小孩子。
終於再也忍不下的泠玉甩袖離去,因著淩瀟然,她甚至不敢對這小女孩做些什麼,也隻能生生受著了。
墨荼靡狡黠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泠玉怎麼都喜歡不起來,能氣她一氣,倒也不錯。
墨荼靡在這鬼界待了幾天之久,時不時去尋鬼醫探討藥材,一路搜刮著鬼界可為藥的東西,專門收集了起來,放在淩瀟然曾贈她的乾坤袋中,短短幾天竟也滿滿當當了。
直到淩瀟然實在忍不住心中的酸泡泡,想要送墨荼靡回歸人界之時,墨荼靡才反應過來。
原來已經過了那麼久,依依不舍的跟鬼醫告別,被淩瀟然匆匆拉走,墨荼靡心情突然有些低落,淩瀟然最是見不得她這副樣子,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真是敗給你了”。
說著,淩瀟然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給了墨荼靡,“拿著這個,等到你想來的時候,可以用它召喚陰兵帶你來。”
墨荼靡愛不釋手的接過令牌,“我可以經常來你家玩嗎?”
“當然可以。”淩瀟然一臉正經的揉了揉墨荼靡的頭發。
墨荼靡開心的把玩著精致的令牌,這在她眼中哪還是什麼令牌,明晃晃的就是數不清的藥材。待那股興奮勁過去之後,她才認真的拿了那牌子翻看。
那令牌黑色為底,上麵凸起浮雕,墨荼靡仔細看了幾遍,也沒認出上麵雕的什麼,像是殘敗的花,又似乎是什麼生靈,細細看來似乎又是模糊的羽,這導致她擺弄了許久,可終也沒認出來這雕的是什麼,背麵則是字,細小而優雅的字體,卻不是墨荼靡所熟知的任何一種語言,帶著古文字的神秘,卻也有簡體字的柔美。
“好了,你該回去了。”淩瀟然說完這句話後,墨荼靡隻感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墨荼靡恍恍惚惚的舞著,這不再是七歲小孩的身體,已是窈窕的少女模樣,長發在霧中揚起落下,她感覺自己已經醒了,卻又覺得明明還在夢中,她看不清身邊的事物和人,不,那真的……會是人嗎?
忽然間,一抹豔紅的輕紗從她眼前拂過,是人?還是鬼?接著是雪白纖長的手臂,在這黑霧中越發顯得耀白,墨荼靡癡癡的盯著,手臂動了下,卻突然發現,那輕紗是她的衣,那臂正長在她的身體上。
無聲無息的風揚起,又落下,是誰在低吟著什麼曲調,聽不清,無論如何都聽不清,那調子是歡快的?還是悲傷的?弄不懂,她隻是舞著,舞著,不知朝夕,不知疲憊,似乎有各色各樣的人從她身邊走過,卻都像蒙了層霧般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