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君涼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墨荼靡按耐下了繼續問下去的衝動。
“糟糕。”墨荼靡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抬起手,去看腕上的手表,“慘了慘了,要遲到了。”
她匆匆對君涼說了一聲,“你先待在這,等我放學了再來找你。”就趕忙跑進了學校,在她把書包拿下來的那個,上課鈴響了。
“還好還好。”墨荼靡誇張了吐出一口氣,臉上滿是放鬆,差一點就遲到了。
一心惦記著還在等著自己的君涼,墨荼靡也沒什麼心思聽課,勉強看進去一點也學的差解人意,無奈之下,放學的鈴聲一響,墨荼靡甚至都沒有跟安小樂和霖楚嚴打招呼就匆匆跑出了學校。
“呼……呼……”墨荼靡大口喘著粗氣,雙手抵在膝蓋上,很辛苦的樣子,“等,等很久了吧。”墨荼靡努力平複了下呼吸。
“沒有很久。”君涼笑的溫雅,長發用玉冠束起,長衣廣袖更襯的飄渺出塵,如同一抹翩然而過的雲煙。
“這個世界,”君涼稍稍頓了一下,“很有趣。”
墨荼靡有些靦腆的笑了笑,“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沒有人看得到你,沒有人聽得到你說話。”
君涼的眼神帶了點落寞,“我也不知道。”他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去,回到應當屬於我的那個世界。”
“這很難,”墨荼靡有些苦惱,“你還記得你是怎麼來的嗎?”
君涼低頭思考了一下,“那天是轉接之時……”
在這半空之中,星光似乎格外的璀璨,月的光溫柔的撒下,漫天星辰浩瀚無垠,深藍的天暮綴著星子,很美的夜。
近百米高的無垠樓上,君涼戴著麵具從危樓之上一步步走下,沒有梯子,他走在半空,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綻開一朵蓮,冰藍色的透明蓮花,白衣空靈的人,仿佛從天之上走下,強大的力量化作細碎的光點,隨著他走路的方向飄落,轉眼便沒了蹤跡。
月光仿佛在他的身周跳著舞,他一步步走下,前麵是他的徒弟,下一任國師,那是個清秀的年輕人,一雙眸子幹淨的能洗滌被塵土汙濁了的心靈,他穿著和國師一樣的白袍,鑲著精細的金邊,他沒在笑,認真的站在地麵上,等待著他的老師走到他身邊。
一步步走近,麵具是銀色,繪製著精巧繁複的花紋,精致小巧,字上繡著金銀雙蓮,月光之下,那暗紋若隱若現。
終於到了,君涼並未停住腳步,新任國師也還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四周之人肅穆的看著此刻圍在中間的兩人,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剛腹自用的奸臣。
君涼圍著新任國師走了一圈,突然舞了起來,他揚起手臂,長袖揚起落下,輕盈飄渺的衣服隻要有一點風便會被拂動。
他開始舞了,怎麼說呢?很奇怪的舞,也很美,美的不可思議。
一揚手一回頭似乎都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他圍著一臉虔誠的新任國師舞著,腳下綻開重重疊疊的幽藍色蓮花,偶有細碎的光點飄落,美不勝收。
不知過了多久,明月逐漸升至上空,撒下一縷月光映在這裏,在那新任國師的身上,君涼止步,停在新任國師的麵前,麵對麵看著他,在月光撒在他身上時,摘下麵具,給新任國師帶了上去,摘下麵具的君涼恍若星河般絕美,卻好像下一刻便會倒下。
他的生命已經透支,也活不了幾天了,瀕死的他,如同琉璃一般絕美脆弱。
可就在此刻,他出現在了這裏,一個陌生的世界,沒有人看得到他,所有的鬼都繞著他走,所幸,不過兩三天他便遇見了墨荼靡,唯一一個能夠看得到他的人,盡管那隻是一個小姑娘。
她明明看到了他,卻努力的想要裝作沒看到,但還是忍不住繞過了站在她身前的君涼。
很可愛的小姑娘,身上繚繞著淡淡的藥香,微苦,卻讓人覺得心安,君涼便一直跟著她了,這個唯一一個能看得到自己的人,一個還未見過太多黑暗的孩子。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來的了?”墨荼靡有些苦惱的皺著眉,整個人都癱在了公園的石桌上,和她相反的,是坐在對麵淺笑的君涼,很端正的坐著,嘴角的笑優雅的無可挑剔,一抬手一回眸都帶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空靈。
君涼隻是含笑不語,任那小姑娘垂頭喪氣的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