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再夢奈何(1 / 1)

奈何橋之舞,似真似幻的悲苦。

掩麵輕泣的白衣女,將那生前的坎坷撕訴。

花衣的伶人溫言噥語,戲詞裏是誰家風流少年,棄了深情不負。

紅色薄紗飛舞,將一切都模糊。

奈何橋之舞,訴盡生離死別的悲苦。

絕美到窒息的舞,是神靈的恩賜,是惡鬼的褻瀆。

紅色薄紗飛舞,眼角淚妝淒至荼靡,揚起又落下的長袖,是舞女的裙幕。

隱約間傳來淒楚的嘶啞聲音,墨荼靡渾渾噩噩的不知今夕何夕,遠處模糊的歌聲,仿佛從夢中傳來,“飛舞,飛舞,是奴依過重乎,何棄伊人骨。”

佛經上說,荼靡是天上開的花,白色而柔軟,見此花者,惡自去除。是一種天降的吉兆,可是這吉對於塵世中的人,卻並非好事。

就如彼岸花,花開開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如此之類,一朵荼靡,一支彼岸花,都是分離的表征,沒有了那份無與倫比的超脫,即使自命忘情,也不免會為她流淚。

她為末路之花,意味著終結,象征最美的時刻早已離去,墨荼靡睡在夢中,似乎有人在溫柔的對她訴說著。

她早已忘記了思考,隻是安眠著,哭喊聲都已消失,安靜的像一溪溫柔的水,讓她昏昏欲睡。

“荼靡,荼靡。”

一個急切的聲音喚醒了她。

墨荼靡吃力的睜開眼,是淩瀟然,“瀟然哥哥。”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眼神和沒有焦距,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

淩瀟然的臉上並沒有顯示出之前呼喊的焦急,可依舊是冷漠的讓人心顫。

墨荼靡神色恍惚,她這次沒有生病,隻是還沉浸在夢裏沒有醒過來,可是等到她終於被飯香勾回了神,卻想不起來之前做了什麼夢。

“做噩夢了嗎?”淩瀟然突然一笑,可惜此時心思全放在了美食上麵的墨荼靡並未得見。

見淩瀟然提起這個,墨荼靡疑惑的眨了眨眼,“沒有啊,昨晚我好像很困,就睡著了。”

淩瀟然的臉色越發嚴肅,可他依舊笑著,帶著點冷意的笑。

“你先吃飯。”他的聲音是和臉色完全不符的溫柔,“我有事要先離開一下。”

“嗯。”墨荼靡點了點頭,飛速跑去刷牙洗臉,跟早就蹦到桌子上的夭夭搶起了食物。

看著玩鬧著,全然忘記了昨天煩惱的墨荼靡,淩瀟然卻隻覺得心中的憂慮愈發深重。

墨荼靡依舊和往常一樣上課下課,沒事去找安小樂和霖楚嚴玩,有時還會找找田雨盈,並逐漸和田雨盈也成為了朋友,三個人輪流給她補課,這也讓田雨盈的功課好了不少,一次考試甚至拿了前十名。

為了祝賀田雨盈考好了,幾個人就到田雨盈的家裏去慶祝,很巧,那天剛好是田雨盈生日。

當然,墨荼靡安小樂她們才不會告訴她,她們是故意挑了這一天給她個驚喜的。

“叮鈴鈴……”放學的鈴聲一響,大家便爭先恐後的衝出了教室,像被放飛了的小鳥一樣,終於自由了。

今天就是田雨盈的生日了,她之前跟墨荼靡她們說過,可是今天大家卻都像忘記了一樣,完全沒有祝她生日快樂的意思,這讓田雨盈一整天心情都很低落。

甚至墨荼靡還告訴她,今天大家都有事,可能沒辦法給她補課了,於是她更加悶悶不樂了。

垂頭喪氣的回到家,甜雨盈原本甜美的笑容也沒了。

“雨盈,回來了。”這是田雨盈的媽媽,一個眉目祥和的女子,約莫三十歲左右,不算老,可也沒那麼年輕。

她走到甜雨盈身邊,抱起她,蹭了蹭她可愛的小鼻子,“媽媽的小寶貝,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怎麼悶悶不樂的。”

田雨盈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抱著田媽媽的脖子,連看到桌子上大大的蛋糕也沒開心起來。

一桌美味豐盛的飯菜,一個大大的奶油蛋糕,上麵撒了很多草莓個蘋果,還有巧克力鑲在上麵,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咚咚咚。”有人敲門,田雨盈連忙從椅子上跳下來,也許是她們終於想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過來了呢。

很可惜……進來的是她的哥哥,田亦。

再次做回椅子上,田媽媽正在忙活著最後一份湯,田亦走進來書包都沒有放下,先跟田雨盈說生日快樂。

“咚咚咚。”又有人敲門了,可能是爸爸,田雨盈這樣想著,努力給自己打氣,就算大家都沒有跟她說生日快樂,可她還有爸爸媽媽和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