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荼靡也不清楚淩瀟然到底在哪一間青樓,所以就隨便找了一家進去。當然,其中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愛玩的心理麵積比較大啦。要問她為什麼不擔心淩瀟然,都能抽出時間來寫信給她,說明事態也沒那麼緊急麼。
奇怪的是,這家青樓裏的人出乎意料的少,裏麵僅有的幾個人也都很安靜,這讓墨荼靡也有些奇怪。
她一走進去,幾個妝容精致卻掩不住憔悴的女子便圍了上來,她們的容貌本就不及墨荼靡萬一,此時臉色發黃,看起來就是人老色衰的樣子,看得墨荼靡不由有些失望。
墨荼靡隨意地看了一圈,發現這裏居然連一個真正的美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有幾個能看的,還都是徐娘半老。
“公子。”一個老鴇打扮的女子走上前來,“不知公子喜歡哪位姑娘,今個我這兒的姑娘,隨便公子挑,您挑中了哪個啊,哪個今晚便歸了您。”盡管墨荼靡打扮看起來不算富貴人家的公子,可她容貌俊秀,衣著談吐也極為得體,這不算大的青樓,隻怕隻有墨荼靡一位恩客能看了。
“哦?”墨荼靡似模似樣地展開扇子,“此話可當真?”
“自是當真的。”那老鴇掐媚地笑著,已經有了皺紋的臉上堆滿討好,沒有撲朔的白粉,隻怕,是買不起了吧。
“那便把你們樓裏最美的姑娘叫來,本公子今晚就要她。”墨荼靡雖說有些失望,可對傳說中的花魁還是很感興趣的。花魁,似乎在哪裏都是美人的象征。
那老鴇似乎有些為難,又似乎有些恐懼,一張滿是皺褶的臉都有了些慘白,她依舊強笑著,“好的,媽媽我呀,馬上就讓秀煙姑娘來伺候你。”
墨荼靡看她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勁,皺了皺眉頭,卻又想不到其他的什麼,這青樓生意慘淡,也沒幾個美人,隻怕花魁也好看不到哪去,不過在這裏的都是苦命女子,皆是身世可憐,樓裏生意又差成這樣,隻怕平日裏的生活也不怎麼好過吧。
“姑娘們,來,帶著我們的公子爺去房裏先休息會兒,我去尋秀煙來。”那媽媽甩了下已經沒有香味的香帕,如所有的媽媽一樣走了開去。
一群容貌頂多隻是清秀的女子簇擁著墨荼靡上了二樓,進入一個裝飾精致的小房間。
“公子,奴家前些日子學了首曲子,不知公子可有雅興一聽?”
“公子來嚐嚐這杯桃花酒,這可是熒兒最喜歡的花。”
“來麼公子,珺蘿今個可是一眼就看到了您。”
“公子……”
被脂粉掩蓋的墨荼靡無奈扶額,雖然這樣讓她有了身處青樓的感覺,可是吵的也太頭疼了。對男子來說夢寐以求的事,對她一個女子來說真的隻能說是承受不來了。
“吱呀……”
門突然響了,想來應該是媽媽帶著那個什麼秀煙來了,雖然這裏大多數女子的容貌都不怎麼模樣,可墨荼靡對花魁終究還是有著幾分期待的。
最先看到的,是一隻秀美如玉的手,纖細的指尖如削蔥一般,精致秀氣的手極為賞心悅目。再然後,是一片紅色的衣角。
等到那女子進來之時,墨荼靡都稍微怔了一證,不為她被麵紗掩住的容貌,單單那份風姿,便已世間難得。
隻是……似乎有哪裏不大對勁?墨荼靡皺眉想了想,裝作不經意的掃視了那女子幾眼,卻見她依舊不動聲色,巧笑嫣嫣。
這樓裏沒什麼漂亮的姑娘,這花魁,卻是出乎意料的絕美,不知那麵紗之下,又該是何等傾城的模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墨荼靡身旁的幾個女子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房間中,隻留下了墨荼靡和那花魁兩個人。
一襲紅衣傾城絕代,青絲挽起,兩支金牡丹簪子斜插鬢上,烏發如雲堆積,那兩隻簪子卻盡顯雍容華貴,更妙的是,這樣豔麗灼灼的妝扮。一不留神,恐怕就會顯得老氣,在她身上,卻隻看到了風華絕代。
墨荼靡低頭輕咳了一聲,此等容貌,恐怕連女子也生不起嫉恨之心吧,若隻是美麗,易惹人妒,若是太過美麗,隻會讓人癡迷。即使墨荼靡生為女子,還是個容貌絕美的女子,看到她時也癡了一陣。
“你就是秀煙?”墨荼靡低頭把玩著手中一個小巧的杯子,沒再抬頭,隻怕她一抬頭就會被那人攝了魂去。
“奴家便是秀煙。”連回話也溫言濃語,像極了古畫中眉眼淒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