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冥嘴角抽了抽，他撐住鬼界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自家大人這裏得到一聲誇獎。而原因不是他立下了汗馬功勞，而是喊了大人的心上人一聲夫人。
可是這種複雜的心情完全不能表現出來，相反的，他還要露出不是我眼光好智商高，而是大人和夫人太恩愛才讓我看出來的神情。
果然，如今淩瀟然對他簡直是和顏悅色，完全一反當年點化他時的冷酷無情。
“什麼夫人。”這邊淩瀟然是滿意了，墨荼靡就隻能扶額了，她“啐”了一聲，很是無奈。
淩瀟然麵上嚴謹，把藥材用布巾裹緊那棵藥材遞給她。
然後墨荼靡就不記得剛剛被喊夫人的事情了，她低頭擺弄著藥材，小心地摘下一片葉子，在鼻下嗅了嗅。
淩瀟然輕咳兩聲，示意的看了莫天冥一眼，莫天冥秒懂。下一刻就是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了。
真上道，淩瀟然更加滿意，難得有這麼合心意的屬下，睡覺的時候能打理鬼界，醒著的時候又識相又不爭風頭。所以，淩瀟然看莫天冥的目光就更加欣賞了。
莫天冥……莫天冥什麼也不想說。這麼多年，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人。
“把你知道的都說一下吧。”淩瀟然正了正神情，恢複以往的樣子。
這才正常麼，莫天冥鬆了口氣，剛剛的大人實在是……太驚悚了，還是現在好一些，“據屬下所知，有陰官冀南，牛頭馬麵也來過一次，黑無常也來了……”
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通，莫天冥又補了一句，“下次夫人要回去的話還望能和屬下招呼一聲，屬下走了幾步就不見夫人，在這裏尋了很久，正打算去先大人領罰。”
淩瀟然神色冷了下來，說起來莫天冥也不過是一個屬下，他說話的語氣雖然恭敬，但是裏麵責怪的意思卻聽的人很不舒服。
自家媳婦當然是誰也不能罵的，所以淩瀟然原本對莫天冥還不錯的印象就瞬間降低了，說話都更冷了幾分，“你擅自帶夫人來危險的地方，都沒有通稟一聲，最後沒有看緊夫人，差點讓她受傷。”
說到後麵，淩瀟然眼中已經有了怒意，“此事過後，自己去領罰。”
見淩瀟然真的生氣了，莫天冥連忙認真了起來，把剛剛的事情拋到腦後，直接跪下，“是！此為屬下之錯，沒有保護好夫人。”
“這當然是你的錯。”淩瀟然不留一絲情麵，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最後還是墨荼靡心生不忍，拉了一下淩瀟然的袖子，“這也不全是他的錯，想要來這裏是我決定的，後來也是我自己走丟的，也怨不得他。”
看到墨荼靡，淩瀟然眼中的冷意才消散了一些，“既然有這一次，就一定有第一次，你能想到找他來，想必第一次也是他帶你來的吧。”
墨荼靡卡殼了一下，她統共就來了兩次，上次當然是莫天冥帶她來的，“如果不是你把我自己丟在那裏，我又沒什麼事情做，一直悶著，天冥也不會想辦法帶我來這裏。”
這就叫上天冥了，淩瀟然有些吃醋，可是想到確實是他沒有想到位，這才讓墨荼靡沒有耐得下性子，說來說去其實幾人都有錯。
“抱歉，下次我會想好一切。”淩瀟然眼中帶著自責，“如果你想要出去，一定要和我說一聲，鬼界沒有那麼安全，我會擔心。”
淩瀟然很少說情話，他平時也就對著墨荼靡說話多一點，情話什麼的根本指望不上他，所以這番話一出來，墨荼靡也有些不好意思。這讓她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到處亂跑了，可是你那麼忙，我也不想一直打擾你。”墨荼靡伏到淩瀟然膝上，抬頭看他。
這樣看來，襯得墨荼靡本來就不大的一張臉越發小了起來，一雙大眼睛盈亮，帶著一絲歉意和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委屈和抱怨，讓淩瀟然一下子就心軟了起來。
沒辦法，他想要保護墨荼靡，就一定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可這樣一來，他就不能時刻陪伴著墨荼靡了，有得必有失，世間難得兩全。淩瀟然能做的，也隻有護好墨荼靡，讓她即便是在混亂當中，也能不受混亂之擾。
如今的墨荼靡雖然聰慧，但並不能一下子看清那麼多，兩個人隻能慢慢磨合，直到他們真正成為可以彼此相伴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