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失憶的公元(yuan)(1 / 2)

這是一個濫情的年代,所有人都沉醉在裏麵不能自拔。

隔著讓淚水衝刷的熒幕,久久懷念那些倒退在夢裏流年的人們。我清晰依舊的看見這些個笑靨如花的麵容漸漸模糊直至不見。感覺時光飛逝,我一路走馬觀花,兩手空空。終於明白,原來一直幻想過的幸福隻不過是偽裝在陽光上的一層霧水,待黎明到來皆被殘忍的消磨殆盡。

於是。那樣輕易的我就沉溺於光陰的質感。

染葡萄紫的大鬢頭發,在高三最後一個學期談戀愛,離高考兩個月的時候輟學。教室裏和前後左右一大群人聊的火熱朝天,進校園網站企圖找到什麼服務器漏洞,好把病毒傳輸進去讓校長急的瘋死。以便彌補多年以來在學校不明不白遭受的罪。因此我們每天都在觀望著。我的那些哥們,他們伴隨著寂寞長大。

生活在繼續,他們笑得沒心沒肺。

我和琪坐在後排的座位上,偶爾也配合著笑。我自封她為“我們家琪”是班上議論的火熱的話題。琪剪著一頭齊肩的頭發,有時候會戴上一副大框架的眼鏡。不高。挺瘦。總是背著一個米黃色的書包。

半個月以來,我覺得琪很好。我是後排唯一的男生,而在其他人旁若無人的開著玩笑,談論高檔化妝品的時候,隻有琪始終會答應我玩五子棋,陪我說話。像是相識已久的戀人。

後來我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已在參加專業培訓之前就烙印在我的視線裏,心曉得怎樣不讓女生厭煩以及怎樣讓自己獨特。以至於到現在電話薄裏還存滿了她的短信。

古城繁華四起,每天都有人在挪動。我和她總是被來去匆匆的過客所隔離。而對於我們自身,也隻是過客。僅此而已。

在黃昏,那條彙聚著少數民族的特色回坊亮著所有的燈。商業烘托出一個城市的空虛,我們是穿梭在空虛裏的風,伴隨著惡臭的羊擅味四處飄揚。幹果店布滿了街道兩旁,而整車的死羊肉也來往頻繁,遍地都是黑漆漆的水窪。像是迷茫中人們對未來持有的絕望。像是《死魂靈》裏那個有著不凡命運的主人公。像是落寞年代裏的眼神。像是chun夏未至的輪回。

“我們家琪”從外表上看有些像陳慧琳,那個紅的發紫的歌手。臉,眼神,或是某次不經意的笑都酷似。隻是我沒有問她罷了。但她有時有溫和的語調,小女生的可愛。還有時,在戴上大框架眼睛的初刻,她像是平靜的湖。柳絮也不忍打擾那抹安寧。她完成了小品作業,我伸手奪過來看,她急忙塞進書包。她說,這個不好玩的。流年裏,像是藏著難以捉摸的密秘。

都過去了,已經。或許隻是習慣回憶。

好多天裏,我往往在晚自習一下課就回家,將手機仍在chuang上,不開聲音,不調震動,累的倒下去不想再起來。我心下微微焦急時,就會把它翻過來,仰麵到我麵前,必然會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和十幾條短信。我隻是焦急的等待,“我們家琪”出現。

樓下車水馬龍,夜市的叫賣聲依稀傳來。街角的路燈發著光,白茫茫的順著杆子在頂端繪成了一個橢圓體,垂直90的角向底瀉下來,趴在同樣是光禿禿一片的馬路上。牆腳的垃圾桶被醉漢踹倒在路麵上滾的好遠,垃圾四處散落。我打開短信,又是詢問考試之類的話,很隨便的,像是一種習慣。從上個冬天到chun至,像是一個時代的淪陷,在熠日的陽光裏淡淡存在。

短信上可以有許多談話。失落,傷心都有過,但大多都是相互安慰。風在耳畔響起,人的聲音像是悅耳的鈴。琪的短信,總是把“那”打成“呢”,不知道是故意或是習慣,仿佛寧靜湖麵上一個顯著的標誌,隻有我覺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