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寓言
從古至今,沒聽說過有誰能登上這座四麵懸崖峭壁的山峰。從山的四周觀之,皆無路可尋。一塊千噸重的巨石,像一隻巨大的蛤蟆,高聳在山的西南一側,昂首挺胸蹲守著,怒視著一切,像橫馬立刀的壯士固守要隘。
這山,因其陡峭險峻,村裏人稱之小屯。憑直覺估計,山頂麵積至少也有五六千平方米。它雖然是一坐獨立的岩山,但山上,漫長的滄桑歲月,孕育了一山的青翠的花草、藤葛與林木。雨季,山上時有飛瀑下瀉,如銀河滴漏,似仙女腰帶飄飛,若白雲斜舞。甚至可見野猴於山頂林間歡躍追逐的身影,還有黑色野羊蠕動的情景與相呼的歡叫聲。但這些,當地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認為,猴與羊,皆是攀山登嶺的高手,它們可以借助於狹窄的岩石縫隙,以及岩石隙間的灌木、藤葛之類,向上攀沿。憑視覺,誰也不相信這座上有路可上。加上山下,林木叢生,皆為蛇蠍出沒之地,很多人敬而遠之。為此,這座山常保持著原始植被的風貌。
有一年,山火燒光的這座山。山上留下的灌木都成了無數黑色的剪影。無論從哪個方向觀看,這山都像一座黑色的雕塑,一座了無生機的骨架。哪些令人畏懼蛇蠍已無蹤影。山上的一切都裸露在人們的視野之中。在人從頭心中,山的神秘不再。有人認為,山火瘋狂之後,定有野生羊猴遭遇不幸。於是就想上山看看。
誰知這一看,發現了上山的路。路就在那塊千噸巨石上。那巨石的肚子底部,有一個能容一人彎腰而入的洞(原來被刺蓬與灌木遮擋了),迂回曲折地坎兒,向山頂延伸而上,途中還有星星點點的石縫石洞的漏光照著。數十米高處,出洞,有一平台,與山體相接,可由此可登臨山頂。
在山頂,環顧四野之山,遠近高低,形態各異,滿目蒼翠的山景,以及河流、溝渠、道路等盡收眼底,讓人心曠神怡。因為這座山,獨立於群山之中,無情的大火,雖然毀了它一生的榮耀,卻未殃及周圍。而且大災大難麵前,這座山,骨氣依然,高聳的精神未減半分。滄桑歲月裏積澱下來的生命之基,處處可見,充滿著在沉默中孕育春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