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康複記
父因咳嗽嚴重而到我處。我買了“三O定喘”給他服用後,情況大為好轉,飲食也大增。可母親骨折送往安順後,父親悄悄地收拾東西,準備回老家。因為家裏是請大妹幫看守,並照管兄弟年僅三歲半的女兒可馨。我勸父親別去,因為他身體虛弱,怕回去後他不會照顧自己反而病了起來。特別是家中的條件不像我們城裏,想吃哪樣買哪樣。可父親說,家裏現在不缺吃了,隻是隨便點,他會做吃的。他回家的理由是他存有一筆準備換棺蓋的錢,母親給他講,好像忘關了箱,因此他擔心有人偷盜。
父親回家後,他的擔心被證實是多餘的。可我們的擔心卻不斷增加。打電話回去問父親生活情況,他說他與大妹家同吃。可聲音沙啞。問原因,說是他吃了幾個杏子,才這樣的。我們曾多次交待,生冷的東西不能吃。可他說那杏子養透了,又汃又甜,好吃!已進古稀的父親,居然像個小孩,管不了自己的嘴。
對於這樣的父親,在電話裏,我隻好再次強調,要他記住按時吃藥,別再吃生冷的東西。更要注意別感冒。因為感冒會增加支氣管咳嗽的頻率,會引起肺炎,讓老病複發。而母親換髖骨,這是大手術,我們得小心侍候,顧不了他,他得自己照顧自己,得自己小心保重。他雖然答應得很好,可總讓人擔心。
二
6月28日上午,院方通知籌集30000至40000塊錢(最好40000元)交手術費,29日手術。我取了22000元後,準備再拿其他存折取錢,因打妻子的電話總無人接聽而生氣,手腳發麻,心跳加速,頭昏眼花,忘了密碼。中午近兩點,兒子見我急,悄無聲地將他身上所有的零用錢130元放在我的床上,含淚上學。孩子的懂事,妻子不接電話,讓我感慨萬千。冷靜下來,請一位兄長提前歸還我10000元。
找到妻同事秦瑾電話,問她妻是否與她在一起,她說她沒上課,但可以幫聯係。妻借電話打給我,我很生氣,且流淚哽咽。妻回,對未接電話的原因作了解釋,然後與我一起到安順市醫院交錢。因一周前交的款還剩5000元,故補交了30000元。兄弟借的3000元和我們身上的錢,留作備用。因為醫生說,如有意外,需輸血。
術前檢查,各項指標皆順利過關。在母親之前的三位婦女老人,就不順利。母親為此高興的告訴我,他頭晚作了一個夢,夢見一匹大黃馬,那馬鬃長長的,跑到她跟前,她縱身一躍,騎了上去,那馬就朝前一路狂奔而去,她緊緊抓住長長的馬鬃,咬著牙,任憑那馬飛快地跑……母親說她做夢很靈。在未骨折之前,她做了個夢,說是當著很多人的麵,她沒羞沒恥地大便。她醒來後,無論如何,總覺得要出事。結果在村裏平緩的水泥街道上,腳打滑一下,身子偏靠著牆,那腳就收不回了。她還以為崴了筋,誰知這一下就骨折了。男怕穿,女怕脫。做這樣的夢,就會出事。
院方通知,術前九個小時內,不能吃喝。術後六個小時內,不能吃喝。擔心家屬忘記,還在母親的輸液架上掛牌提示。我們嚴格遵循。因為如有違反,手術時間得推後。
三
29日9點到9點11分,院方對母親進行了肝功能化驗。並與家屬簽訂了合同,家屬作了承諾。我作為長子,代表家屬在合同上簽了字並作出相應承諾。
9點15分,母親從前院大樓骨一科24床送到後麵第二棟手術樓二樓,9點15分進手術室。
12點20分,兄弟黃亮簽收被剝離的骨頭-----一塊直徑7厘米左右的圓形骨頭和三塊粉碎性的軟骨。據來看望母親的三姑太說,這骨頭需用酒泡在玻璃瓶裏。12點42分,手術結束,母親在兩位醫護人員的陪同下,被送往病房,安置在床。母親臉色平靜地閉目養神,但身上插滿了導管。據醫生介紹,母親手術是局部麻醉。手術結束,母親還稱醫生手術高明,僅開了巴掌大的口就把壞了的骨頭取出,換上新的。因此連聲謝謝醫生。醫生說母親在手術過程中思想意識很清楚。
為了保存好母親身上取下的骨頭,我買了一個玻璃茶杯,準備到黃恒遠兄處要酒來泡。兄讓我到開批發藥鋪的恒光兄弟那裏找胡爾馬林(音,一種防腐敗劑)來泡,那保存的時間長。我問兄在醫院是否可開?兄說醫院的東西,貴狠!我打電話找到恒光兄弟,他爽快地簽應了我,並叫他守鋪子的妻子陳貴珍送了我一瓶。
回到醫院,叫兄弟黃亮將骨頭裝進杯中。可杯口小了點,裝不進丟。妹子小晶想看看放在地上的杯子到底怎麼回事,結果弄碎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