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依托
我在農貿市場買菜時，看到那個年過五十的朱儒賣三條黃蟮，於是我上前問他：“你的黃蟮咋賣？”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後說：“六十五塊錢一斤！”我問他：“有少不得？”他搖頭回道：“有人送我六十塊錢一斤了，我就是想多要這五塊錢！”我問他的黃蟮有多重？他說有一斤二兩還有多點點！我說按人家送他的價錢，六十塊一斤，賣給我！他說他要是賣早就賣出價了，少了就是不賣！他說反正這樣大的黃蟮不好找，今天賣不去明天賣，多賣幾天也死不了。也許他說的是真的。現在的農田。農藥、化肥用多了，據說黃蟮、泥鰍越來越少了。不過，當家過日子的人，多花五塊錢買幾條黃蟮，還是有點計較的。於是，我想以走開的方式，試探索他的許多工作價。我走了好幾米遠，沒聽見動靜，也就賣了些蔬菜、鹵菜就回家了。回到家後，兄弟黃亮帶著他的同學高磊到了家中。妻給他們倒茶，並拿香煙給他們抽。我把菜交給妻子後，我和他們說道我準備賣黃蟮，人家少了六十五塊錢一斤不賣的事。高磊說：“要想吃黃蟮簡單，晚上帶個電瓶，到我老家小管定莊爛田頭去用電打，一晚上，泥鰍、黃蟮，起碼要整得幾斤！我說我十幾歲的時候，自己做了個帶齒的竹夾，一個六月天的晚上，提個小木盆，打著根電筒，輕手輕腳地到田壩頭溝邊田畔，能看到出泥歇涼的黃蟮。隻要張開竹夾，向準黃蟮前段，猛然一夾，就可得手。那一晚上我夾得四五條，養在盆頭，第二天宰殺後，去掉五髒六腑，剁碎後用油炸黃，再用新辣椒、西紅柿燴好燙飯吃，至今想來還流口水！吃完飯，天色已晚。兄弟和他同學說要走，我挽留不了，就隨他們離去。第二天中午，我還沒下班，兄弟打電話說他們昨晚打得黃蟮、泥鰍，有好幾斤，想拿到我家做。我說可以。因為兄弟黃亮和另外一位堂兄弟黃精靈在下者嘎幫人放炮開石頭，騎摩托車跌下路坎，掌握龍頭的黃亮沒事，同齡的黃精靈鼻側骨折，唇邊裂開了十幾公分的開子，左眼上也末了口。最嚴重的是胸部擦開了一尺多長的血口！好在沒骨折。黃精靈說，他們去的時候，過那小節危險的爛路，用腳墊著，慢慢開過去，花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避免了危險。黃亮說，這麼一小點路，還要用腳墊著走，麻煩！年長一點的黃精靈說，慢點安全！黃亮堅持，開快點，一下子就過去了！就是這種思想，導致事故發生。黃精靈後來還總結說：“當時他以為黃亮會慢慢墊著腳下騎過那點路，所以他手裏拿著李子在吃，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要是早有點危險意識，人本能的應急反應起作用，也不至於傷得這麼重。事發後，黃精靈昏了過去，黃亮一看出了生死修關的大事，嚇得一身冷汗！不過，黃亮還是很快鎮靜下來，急忙打電話請侄兒黃普選趕快開車去接到縣醫院治療。開始幾天，精靈包紮起來，隻見眼珠子，張不開嘴吃飯，隻能靠輸液和喝牛奶維持生理需要。好在人年輕，恢複得快，兩天後就能吃東西了。因此我提到黃蟮，黃亮就想到黃捉黃蟮，為能吃東西的黃精靈改善一下生活。並且聽說黃蟮對傷口愈合有很好的促進作用。恰好黃亮又遇黃精靈的二哥黃偉靈來醫院照看精靈，他便有時間考慮捉黃蟮的事。加上又遇老家離縣城不遠、又在縣城一家公司上班的同學高磊，兩人商議捉黃蟮的事，一拍即合。於是他倆騎上摩托車就去管定莊，熟門熟道，果有收獲。可打到這些黃蟮、泥鰍後，第二天，高磊就去上班去了，是黃偽靈與兄弟黃亮一起提著一朔料袋黃蟮、泥鰍在家門口等我我回家。我開門後，找了個盆給他們。他們將黃蟮、泥鰍帶水倒放到盆裏，足有半盆。我找刀具、砧板、菜盆給他們宰殺黃蟮、泥鰍。我說現在的田頭，咋還有這樣大的黃蟮、泥鰍？兄弟說管定莊人家的爛田，到現在還是用農家肥，黃蟮、泥鰍不受影響。我問兩位兄，為哪樣爛田頭的黃蟮、泥鰍又多又大？偉靈說：“平哥應該曉得，爛田頭，一般長年累月都有水，蟲子多，微生物多，黃蟮、泥鰍愛吃的東西多，一年四季都有它們吃的，它咋不又多又大？望天落雨的田，就算有黃蟮、泥鰍，秋天以後，它鑽到泥巴底下，就算有點水汽能活下來，等到春天打田的時候再還去，餓也餓瘦了！再說高壩田蟲子少，微生物更少，就算有黃蟮、泥鰍，那樣的生存環境也長不大。偽林兄弟最後說道：“平哥，其實泥鰍、黃蟮也和人一樣，生存能力強不強，與環境的關係很大！就像南方多產水稻、北方多產麥子一樣”。這位農民兄弟還說他講不出以大道理，總覺得生命的質量好壞離不開環境。城市環境複雜，各種各樣的汙染多，但生活豐富多彩，吃喝玩樂比農村好得多。農村生態環境好的多，特別是在貴州。農村社會也相對單純得多，但經濟、生活遠不如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