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風的心思卻如同一葉小舟,陷入了滔天巨浪中。天啊!這兩個人竟然有靈根,卻自願把靈根給斷了!多少人欲求靈根而不可得,莫非他們瘋了?
許久之後,還是中年男子轉過頭來,“師兄,這坐禪發呆的工夫我永遠比不了你。我的目的很直接,就要你後山這片地。如若不成,就請這幾位小友做個見證。”說這話時,中年人的身上突然湧出了一股極為強勁的氣勢,仿若天神降臨一般。
莊風看了看洪葉等人,發現三人都疑惑地搖了搖頭,洪葉輕聲說:“看身材像,但是說話聲音不對。”看來,中年人並不是兒女的父親洪泰來。
和中年男子霸氣四溢不同,灰衣老僧的答複既沒有什麼霸氣,也不華麗,從始至終沒有一絲煙火氣,輕輕地說:“你我賭鬥也無用。方丈不在,這片地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你我是做不了主。可是你我不交手,你我身後的勢力便分不出高下。”中年人隻盯著和尚說。
“二十年不見,師弟想必已經進入了宗師境界了吧?”
“哈哈,宗師?師兄,你修了這麼多年的禪還沒看透嗎?當年你我二人放棄了比宗師好千倍、萬倍的東西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是進入江湖之後,為什麼卻要為這‘宗師’二字疲於奔命?現在倒是有了甚麼狗屁八大宗師的說法,可是他們哪一個不是蠅營狗苟、奸詐卑鄙之輩?也隻有那群狗賊看中這個!和那些飛來飛去的人比,宗師、宗師,狗屁而已!若不是你們寺裏的那群會飛的老家夥、小家夥全部出了遠門,你當我能站在這裏和你講話?”中年男子情不自禁地大罵,果然不愧是絕頂高手,連吐口水都吐得很遠,噴了仰視的洪大憤一臉。
莊風心道:看來這人倒是有點任我行的架勢。莊風不知怎的,忽然有了膽子,也壯聲說道:“所謂宗師,一是要負有名望、成就巨大、受人尊崇,為人敬仰,且學人眾多,奉為師表;二是既不能自封,也不能隨意炒作。自封者,可謂不知天高地厚,人們不但不會承認,反而落下談資、笑柄;隨意炒作,為人加冕什麼“泰鬥”、“宗師”、“大師”者,如果不能為大眾所公認,隻能說明自己的淺薄、無知或者近於諂媚拍馬。宗師必須德、學雙馨,眾望所歸。當今江湖人才濟濟、燦若群星,但若說宗師,隻怕還沒有這麼多吧?”莊風這番話,多是前世經驗。他說江湖中缺少宗師,自然顯得身為宗師之人的可貴。
沒想到莊風說完,便惹來了二人的大笑。莊風不禁錯愕,難道自己說的話這麼不入流?”灰衣老僧邊撫掌而笑,邊說:“妙哉,妙哉!小友所言實在精辟啊!”
戴著麵具的中年人沉吟道:“隻是不知炒作何意?”
莊風一時解釋不得,中年人卻沒有深究,轉向了灰衣老僧,“還記得當年我們為了那幾卷破書在山野跋涉的情形嗎?”說這話時,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身上的霸氣已經消失,仿若和家人交流,輕輕地問。
“阿彌陀佛!當年夜色籠罩,秋蟲呢喃,你我以及師妹三人,一腔熱情,萬般虔誠,倒也是無法忘懷。”灰衣老僧看看天,陷入無語。
中年男子以莊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從懷中抽出一截棍子狀的東西,手勢速換。原本折疊在一起的長槍出現了,一種霸氣與殺氣湧現在空氣中,洪葉等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雷火槍!”一貫沉穩的灰衣老僧不禁驚呼!
“是啊!”中年男子竟然發出了與自己身份不合的歎息,“想當年,這槍是多麼的風姿畢露,可到了我的手上,卻被灰塵埋沒了。如今再拿出,也扛不住那些飛來飛去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