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上,眾人都沒有說話,都在各自在想著心事。短短的一段路程,所見所聞皆是匪夷所思,對於前方到底有什麼在等著自己,這一眾年輕人的心裏都沒有底。另外,洪葉、洪花和洪大憤還記掛著自己的父親或者師父。至於青艾,莊風早就隱隱知道她的身上一定會有些秘密,不過不好探問罷了。
馬車上一時間便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隻有那匹瘦馬在炎熱的天氣中奔走時喘粗氣的聲音。
五個人畢竟都是年輕人,最大的洪大憤也就比莊風大六歲,大家都不是沉悶的性子,洪大憤開始主動和洪花搭話,對方一開始並不理會他,他便自言自語裝可憐,逗洪花開心。看到洪花的神情不是那麼嚴肅了,洪大憤很受鼓舞,又開了莊風的玩笑。莊風豈是那埋頭受委屈的人,馬上開始反擊,二人唇槍舌戰鬥了起來。因為都知道是為了逗大家開心,因此兩人都沒保留實力,俏皮話一段結一段。於是,馬車上很快便活躍起來。大家鬥嘴鬥得累了,便又都催著莊風講故事。九歲的莊風也故作老成,冒著剽竊的罪名,充當著上輩子文化的傳播者。
時近中午,天氣愈發的悶熱,空中連一絲風都沒有。慢慢地,莊風講得實在口幹舌燥,眾人也乏了,除了洪大憤忙於趕車之外,幾個人都在閉目養神。當天的午飯,幾人也在車上草草解決。
剛過正午,天上的雲朵越來越密,空中沒有一絲風,幾個人身上的汗珠都如豆粒般大小,不斷地滴在車上的木板上,三個女孩子都說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了。
天漸漸地陰暗下來,雲層壓得越來越低,終於扯破了煩悶,強勁的風吹了起來,頓時飛砂走石,迷住了路人的眼睛。
眼看要下雨了,洪大憤看到前麵有座不大不小的廟宇。洪大憤轉悠了一圈,便將馬車停在了廟後,將馬拴在廟後的大樹上,和眾人一起進去避雨。
廟宇已經荒廢了好久,裏麵供奉的一座大佛腦袋已經掉了,佛頭滾在地上,佛麵朝內,仿佛佛祖從沒顯過靈,一副羞於見人的樣子。幾個年輕人也沒有找地方坐下,隻是站在那裏,去看天上的風卷殘雲,任大風吹起自己的衣袂,感覺十分爽快。尤其是洪大憤,一路趕車十分辛苦,利用這個空當,張開喉嚨大喊起來,又被洪花扭了一頓耳朵。
在一個炸雷之後,瓢潑大雨頓時傾斜了下來,給天地之間帶來了無限清涼。幾個年輕人欣喜地感受著難得的涼爽,眼睛盯著雨簾,品味著雨中的景色,不斷地交流著自己所見到過的最惡劣的天氣。雖然雨大風狂,卻別有一番滋味。
由於廟宇實在破敗,隨著雨勢的加大,幾個人頭頂的瓦縫裏不斷地有雨水漏了下了,打濕了他們的衣服。雖然破廟的前殿還是有不漏雨的地方,但是麵積太小,也就是能容得下三兩個人的樣子。於是,當莊風看到佛像的後麵有塊幹地,正好能坐下五個人時,便拉他們進去躲雨。幾個人吹了風,又觀了雨,此時身上有些涼意,又有些累,便團團地坐在裏麵閉目養神。
五個人進去沒多久,前麵傳來了響動,幾個人同時睜開了眼睛。莊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幾個人側耳傾聽,傳來了“沙沙”的聲音,仿佛是有人在地上拂動什麼東西,接著便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一聽之下,方知道是兩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