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奴才們見了鬼似的紛紛跑出了鶯玲閣,胭脂雪冷笑,這樣的鬼地方連奴才都呆不下去,何況娘親好歹還是個姨娘,可見,娘親在胭博淵的眼裏,便是連個卑賤的奴才都不如,當真還比不得一條狗了。
七姨娘見胭脂雪如此冷落胭博淵的奴才,很想勸說兩句,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沒有多少力氣來說話,隻得緊緊拽著胭脂雪的手。
胭脂雪知她心中所想,回眸一笑道:“娘親不必為女兒擔心,父親與女兒的父女情,可深著呢,斷不會為這些小事惱了女兒。”
聞言,七姨娘總算放心的歎了口氣,隻是提及胭博淵時,眼底的心灰意冷又多了些……
在陪七姨娘說話沒多久後,阿珠與流蘇便悄悄從偏院的後門帶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大夫回了來。
胭脂雪見狀,立刻鬆了七姨娘的手,起身騰出位置,讓流蘇搬了把殘破的椅子到榻邊,再請了老大夫坐下。
老大夫看到七姨娘病的如此嚴重,也不囉嗦其它,立刻坐下,為七姨娘把起了脈象。
這個脈,老大夫足足切了半盞茶的功夫。
幸好,胭脂雪和阿珠流蘇,都是沉得住氣的人,不然早就耐不住性子等候了。
“嘶,這位夫人看似得了急症,可脈象顯示,卻是沒有確切的病發點,偏偏……”老大夫神色古怪的頓了頓,“偏偏五髒六腑卻在壞死啊。”
聽了此言,阿珠哭的越發傷心欲絕。
五髒六腑都壞死了,聽著都滲人,哪裏還有活頭?
倒是胭脂雪一點也不震驚,還有些早就料到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喚了流蘇,“給大夫診金,送大夫回吧。”
流蘇雖覺得莫名,也沒有多話反問,聽話的拿了一錠金子塞到了大夫手裏,語帶警告,“林大夫,今天你出了這趟診,但是病主已經去了別處診治,明白了嗎?”
林大夫在京都還是頗有名氣的,大家大院裏的大人物自然診治過不少,流蘇講話說的如此明白,他怎麼會不明,當下喜滋滋的拿了金子,點頭邊應著流蘇的話,邊起身隨流蘇離開了。
“小姐,為,為什麼?”阿珠一臉不明白的看向胭脂雪,眼淚直掉。
這個大夫隻說了這麼一句,就讓趕走了,連副藥都不開,這小主子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就因為聽到姨娘病入膏肓了,就不給姨娘整治,任由姨娘自生自滅了?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大手筆的給林大夫一錠金子?
“阿珠,你去多燒些熱水。”不多作什麼解釋,胭脂雪直接命令阿珠。
阿珠本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可胭脂雪的語氣太過強硬不可違逆,這讓她本能的畏懼,本能的聽從使喚,隻得懷著滿腹的疑惑,三步兩回頭的走去後院的廚房燒水去了。
待阿珠一走,胭脂雪便將房門關了上,還插上了插銷,然後才回轉身來,拿了案上的一隻燒了一半的蠟燭,用火折子點燃後,再掀了裙擺,抽出了綁在小腿上,昨天閑逛王府兵器庫時,順手牽羊的一隻寒鐵匕首放到燭火焰上燒烤,待黝黑匕首匕身被燒的通紅,她才拿著匕首走到了榻前。
蹲下身,執起七姨娘的一隻手翻轉過來,掌心朝上,胭脂雪衝已經開始神思不濟的七姨娘微笑,“娘親,睡吧,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七姨娘很聽話,也許是困乏到了極點,隻眨了兩下眼睛,便睡了過去。
見狀,胭脂雪立刻拿著手裏的匕首在七姨娘瘦小的掌心上劃了一道口子,立時,一股黑血夾雜著刺鼻的腥臭從口子裏流了出來,她即刻喚了六尾銀狐,“小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