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燕楚的體溫高的幾乎能燙傷了她的手,絕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高溫,而這樣若有若無,幾乎號不到什麼脈象的脈絡,根本就是瀕死之人才會有的!
“王爺中了神仙散?”頭也不回的,胭脂雪篤定的問道。
尾隨而進的秦管家麵上閃過一絲詫異,然後麵沉如水的點頭,“沒錯。”
神仙散乃玄冥宮所製毒藥中的至尊,雖然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可一旦有人中了此毒,幾乎檢查不出來,王妃竟然剛一切脈,就知道了!
“是燕煜做的。”沒有絲毫懷疑的,胭脂雪說的十分的肯定,定定望著燕楚蒼白如紙的臉的一雙藍眸,逐漸冰封寒鷙。
果然是燕煜。
竟然對自己的親哥哥下如此陰狠的毒,燕煜,你的無情狠毒,還真是令我再一次刮目相看呢。
“你竟然知道!”一向沉穩如泰山的秦管家再一次震驚,驚色過後,便是一臉殺氣還有失望,“看來,王妃你果然是太子的走狗!”
“管家,你認為向來多疑,對誰都不會信任的太子,會把這樣的秘密,隨便告訴一個走狗?”將燕楚的手小心翼翼的放進被褥中,胭脂雪冷嗤一聲,“他不會,永遠都不會。”
為奪皇位,弑殺親兄,這樣大的罪名,以燕煜過重的疑心病,絕不會愚蠢的把這秘密告知旁人,哪怕是他的心腹之人。
她到現在才發現,原來她對燕煜這個愛了多年的男人,竟然,一無所知。
這件事,若不是幾年前她在玄冥宮找玄冥二老學武之時,無意中發現了燕煜親自來買的神仙散,恐怕就是到死了,也不會知道燕煜的算盤。
嗬,看,她就是這樣一個完全被這個男人蒙蔽了的蠢豬!
跟在燕王身邊幾十年,既是看著燕王長大的,也是同樣看著太子燕煜長大的秦管家,再加之這幾年與太子的明爭暗鬥,他怎麼會不知道太子燕煜是個怎樣的人,當下,便很快斂卻了臉上的殺意,恢複到了一如往昔的麵無表情,“老奴隻要王妃的一個答案。”
“想必,在嫁入燕王府之前,管家必然已經對本王妃的身世乃至一切,都了如指掌了吧?”取下燕楚額頭上已經被他體溫蒸幹了的帕子,扔進盆子裏的水中,隨手再擰幹一條浸泡好的濕帕子,胭脂雪再慢條斯理的擱到了燕楚的額頭上,“本王妃的生母為何常年纏綿病榻,管家,不會沒有查出來吧?”
若不是她身家清白,與太子確實沒有任何掛鉤,與她的父親胭博淵更是沒有多少牽連和父女之情,他秦管家這樣的人精,又怎麼可能放心的對剛進門的她,真的當燕王妃來敬重。
若隻是為了之前一些小事而真的把她當成王妃來待,那他秦管家也就沒有那個資格在燕楚身邊幾十年而屹立不倒。
秦管家掃了一眼恭敬退到了自己身後的婆子丫鬟,然後袖子一揮,示意她們退下,待房門被丫鬟婆子們關好了之後,他才答道:“竇簫嵐不過一個久居深閨的婦人,就算手段再多,麵對王妃生母這樣一個前玄冥宮的掌冥使,不過也隻是一個跳梁小醜,下毒也好,找殺手也好,也隻能是班門弄斧。可突然,一夕之間,能如此輕鬆的扳倒了您的生母,若不是有熟悉江湖手段的高人在幫她,絕對是做不到的。而這樣的人才,太子麾下比比皆是。那竇簫嵐是太子的姨母,太子怎麼也不會冷眼旁觀,何況,太子還需這個姨母,來做最好監視胭博淵的細作。”
“既然管家已經分析的如此明了了,管家又為何會以為,本王妃會去做一個謀害自己生母之人的走狗?”說罷,胭脂雪看了一眼身後已經麵色平靜了不少的秦管家,轉身,信步便走向了屋內的書案,“難道,在管家眼裏,本王妃會是一個不顧生母之仇,不顧忍辱偷生了十幾年之恥,不顧他們把胭脂雨換成我嫁入燕王府當祭品之恨,還要倒戈太子的下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