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使勁的甩開了手腕上那隻,直令她無比作嘔的手,起身離開。
哪知,手被甩開的燕煜絲毫沒有放她走的意思,雙手再度欺上她她的雙肩,將剛起身的她,複又按在了假山壁上,神情陰魅而帶著些暴戾的恨恨道:“就這麼討厭本宮?”
冷冷的掃了一眼燕煜按在自己雙肩上的雙手,胭脂雪的眉心皺的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皮笑肉不笑的抬眸直視燕煜,“殿下慧眼,何必多此一問。”
燕煜有些怒了,但還是強忍著沒有爆發,語氣有些放軟,甚至有些低姿態,“那你倒是說說,要如何,你才會對本宮摒棄前嫌。”
看著燕煜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孔,明明俊美如斯,可在胭脂雪眼裏,卻隻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豺狼,強忍心中恨意,強忍嘔吐之感,嘴角扯出一抹啼笑皆非,“本王妃什麼時候與殿下有過所謂的前嫌了?本王妃怎麼不知道。”
聽到這話,即便看她的表情分明實在口是心非,燕煜也覺高興,按住她雙肩的手,不免又加重了幾分力道,頭微微俯下,臉逐漸靠近她的臉,眼中綻放出一絲絲癡迷,“雪兒,做本宮的女人,本宮許你側妃之位,許你榮華富貴,許你萬千的寵愛,可好?”
胭脂雪愣住了,全身都怔在了原地。
見狀,燕煜還以為是他的這話動容到了胭脂雪,嘴裏的甜言蜜語,便愈發的誘人,說話間,臉也愈發的靠近她的臉,“隻要是你想要的,本宮都可以給你,隻要你乖乖的……”
“那麼,”就在彼此的臉幾乎要貼到了一起時,胭脂雪忽然笑了,笑的美豔極了,連眼角都帶著笑,“我若要太子妃位,殿下肯給麼?”
這一回,是換燕煜愣了。
起先,燕煜是為了她這一笑而失神,而後,卻是為她這話,而愣神。
“如果殿下做不到,那就,還請殿下,不要誇下海口,說隻要是我想要的,殿下都能給。”笑容漸漸冰冷,胭脂雪用了幾分力道拍開了燕煜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不帶一點雲彩的轉身離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她笑了,無聲的笑了,笑容裏,寫滿了諷刺,還有濃的化不開的,惡心。
燕煜啊燕煜,你可還真是有趣。
當初我那般掏心掏肺的對你,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卻用你的口蜜腹劍,用你的狼心狗肺來對我的!
你以為,我還會蠢的再入你的甜蜜陷阱麼?
若是以前的水玲瓏聽到他這番甜言蜜語,她一定會欣喜若狂,會歡喜的瘋掉,會為他的這樣一句話,而情願獻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是傻的獻上自己的性命。
然而現在,她早已不是那個為情愛衝昏頭腦的醜陋少女,她,是冷情冷心冷血的,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本來她還想說,她最想要的,是他燕煜的命。不過,她不能那麼愚蠢的,總把恨意與殺意暴露在燕煜麵前,至少現在,她不能。
不過,她那倒也並非隨口一說,因為她心裏比誰都清楚,燕煜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燕煜現在對她有興趣,或許隻是因為她現在的外貌,多的,也隻是對她這幾次與他和皇後之間暗鬥後的‘表現’,而甚是滿意。
她可不會蠢的以為,他會真的對自己上心。
而她現在不管如何說,到底都是燕楚的王妃,是他太子燕煜的皇嫂,如果他真的讓她改嫁,必定是讓她做個永遠不能見光的側妃,而若許她必須見光的太子妃一位,就必須爭得皇帝的同意,皇後的同意,以及,天下百姓的同意。
身為一個小叔,哪怕是位高權重的太子,去搶自己哥哥的妻子,這樣寡廉鮮恥的事,不但會引起皇帝的雷霆之怒,引起皇後的暴跳如雷,更會引起皇室的軒然大波,天下百姓的指指點點。
這所有所有的後果,但凡哪一點挑出來,以燕煜野心勃勃的性子,都絕對不會拿來冒險。
那自然,他絕無可能兌現她想要的太子妃一位,絕無可能。
誠如胭脂雪所想,燕煜確實不能,所以他隻能咬牙切齒的看著胭脂雪在自己麵前再度頭也不回的瀟灑離開,隻能惱恨的在假山岩壁上,狠狠揮下一拳,“胭、脂、雪!”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根本就是用這樣的話來搪塞自己,來拒絕自己!
因為以她的聰明,她不可能會蠢的看不出他現在的局勢,她就是算準了,所以才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