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想拆散她與燕王。
可是沒想到,這結果卻截然相反,她胭脂雪不怒不反對,反而欣然接受,這到底……
“噓……”胭脂雪突然從珠簾後走出到了雲頤的跟前,伸出食指,曖味的按在了雲頤的粉唇上,臉與雲頤的臉漠然貼的極近,近的幾乎可以清楚的聞到對方的呼吸,聲音低的微乎其微,“對花了那般大的代價才得來的即將過門的未婚妻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太掃興了……”
皇宮。
華清宮中。
砰的一聲,皇後手裏的茶杯無聲掉到了地上,應聲而碎。
“煜兒……你說……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皇後整個人都呆住了,神智是在碎掉的茶杯聲中,漸漸回了過來。
燕煜一臉陰沉,“兒臣已經查明,簫嵐姨母根本就沒有同戲子雲衣私奔,胭博淵這個老匹夫,是在撒謊。”
說到最後四個字,儼然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燕煜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胭博淵是在撒謊,那麼,燕煜不可能還猜不到竇簫嵐這件事的結局。
胭博淵連自己的顏麵都不要,在百花宴上當著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麵撒下彌天大謊,說竇簫嵐給他戴了大綠帽子,跟戲子私奔了,那隻能說明,竇簫嵐這件事的真相,比胭博淵這向來最是重視的顏麵還要重要很多。
而對於及其了解胭博淵的燕煜很清楚,真相除了威脅到了胭博淵更重要的權力地位,就再無其它解釋。
那麼,除卻就隻有竇簫嵐姨母已經葬生於胭博淵之手這一個解釋。
因為他和胭博淵心裏都很清楚,一旦竇簫嵐姨母死於他胭博淵之手這件事讓他和母後知道了,那麼,胭博淵和他之間的關係,就會出現裂痕。
就算他燕煜自欺欺人,也欺騙胭博淵,說他為了大局著想可以不在乎,兩個人彼此恐怕都不會相信。
而皇後,以及整個定國侯府,更是絕無放過胭博淵的可能。
正因為胭博淵這隻老狐狸心知肚明,才會撒下如此彌天大謊,想要掩蓋這個事實的真相,隻是胭博淵卻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怎麼也想不到那戲子雲衣是祁國的攝政王,是他燕煜的盟友,將這個謊言給徹底的戳穿。
皇後不是傻瓜,胭博淵撒下如此謊言裏彎彎繞繞的目的,她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所以,她才會這麼大驚失色。
“煜兒……本宮要讓胭博淵這頭白眼狼償命!”短暫的呆滯過後,皇後便是大發雷霆的將案幾上的一應瓜果碗碟全都掃到了地上,雙目赤紅。
燕煜難掩疲憊的閉了閉眼睛,忍不住的咬牙切齒,“兒臣知道。”
正因為他知道,所以他才對胭博淵咬牙切齒。
“你現在告訴母後這個真相,是不是想讓母後答應,現在還不能動胭博淵……”皇後看著自己麵前的兒子,忽然湧起一抹怒意。
皇後太了解自己兒子的做事風格了。
原本,為了保住胭博淵這條左右手,她的煜兒完全可以將這件事的真相隱瞞了下來,但是煜兒沒有,反其道而行,卻將這件事的真相立刻告知了她。
這不是因為煜兒蠢到現在就想動了胭博淵,而正是因為他現在不想動,不能動胭博淵,與其讓她自己查出這件事的真相,還不如現在就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全盤托出,其用意就是為了,讓她這個母後沉住氣,先暫時放過胭博淵。
“母後,是兒臣不孝。”撲通一聲,燕煜跪在了皇後的麵前。
皇後脫力的往後一倒,整個人倒進了身後寬大的金鳳展翅的鳳椅中,滿臉苦笑,“母後明白,明白……”
彼時,已經到了皇宮中的燕楚和潛入了暗中的花想容,以假借請教欽天監學習觀星為名的理由,從而暢通無阻的到了混挲園。
因為事先在碧波湖畔曾聽到胭脂雪與燕卿的口角中有提到過父皇,所以糊塗的燕楚很想從父皇的嘴裏知道胭脂雪突然變得那麼莫名其妙究竟是所謂何事,但暗中的花想容一直在提醒燕楚要以大局為重,燕楚隻能忍下這口氣,放棄了追問。
一旦他沒有沒腦的問起,說不定會惹得父皇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傻。
而燕楚所不知道的是,燕帝卻在暗自慶幸著自己這個傻兒子沒有追問胭脂雪的這件事,雖然他老人家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這個傻兒子還在被蒙在鼓裏,還是已經對終於娶到了的胭脂雨所以移情別戀了。
但隻要這個傻兒子不再糾纏追問這件事,就是讓他老人家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心裏的愧疚感才得以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