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眾叛親離的滋味1(1 / 2)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一向行為膽大包天之人,一旦遇到某些超出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時,心靈更是脆弱膽怯,難以承受。

因為此刻把胭脂雪當成了女鬼,所以,現在的小瑤既沒有驚呼出來,也沒有了任何的舉動,整個人就像一座石雕一樣,僵在了當場,瞳孔緊縮的幾近似貓兒的眼睛。

就這樣,小瑤眼睜睜的讓胭脂雪悄無聲息的越過了自己,旁若無人的推開了房門,飄飄蕩蕩的走了進去。

人心是個很複雜的東西,它讓胭脂雪一方麵無法接受,不敢接受,另一方麵,卻又極其矛盾的鼓勵胭脂雪,要現在立刻馬上,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想要揭開的答案。

不知道前進了多少步,也不知道矛盾的退了多少步,夾在進退維穀的兩難境地間,胭脂雪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直到若隱若現若有若無,有一陣陣女子的婉轉低吟,一陣陣男子的粗重喘息飄進耳朵裏時,在胭脂雪心裏所有的沸騰如麻,所有的焦躁不安,所有的天人交戰,都停止了,全都停止了。

安靜,極致的安靜。

幾乎安靜的連她自己的呼吸聲,都再也找不出。

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窒息了多久,是一刻,還是兩刻,隻是安靜冷靜的近乎病態的傾聽著裏屋裏傳出來的男女聲音。

讓這熟悉的男女羞恥聲,發瘋般的淩虐著,淩遲著她的耳朵。

直到覺得耳膜就要破裂,直到覺得心髒都要炸裂,直到因為過久的窒息導致了眼前陣陣發黑,她才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一直倒退到了房門前。

若不是有門檻製止,她就像要倒下卻怎麼也倒不下去的倒退步伐,恐怕真是要倒退到天涯海角的。

隨後,她就像在逃命一樣,轉身瘋了般的跑了出去,速度快的令人咋舌,仿若生命被受到了威脅的亡命之徒,仿若這座王府是會吃人的獸!

背後傳來的小瑤的驚叫聲她已經聽不見,周遭開始不斷傳來的嘈雜聲她也聽不見,甚至是貼在耳朵邊響起的淅瀝雨聲,她也聽不見,因為此時此刻隻聽得到腦海裏的一句話,‘逃吧,快逃!’

一路上的磕磕絆絆,她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多少次,不知道自己已經木訥麻木的膝蓋摔破了幾層皮,又流了多少血,她隻知一味的逃,隻知道……

很多人都說,一顆受傷的心,如果能得到新的撫慰,傷口就會愈合,就會結痂,最後,會消失不見。

可當你自己親身體驗的時候,你會想謾罵,想反駁。

因為這種話,根本就是個扯淡的謊言。

身體若受了傷,哪怕是細微的,也會在最後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何況,還是全長了肉卻沒有皮膚保護的心髒?

所以,事實是,心上的傷,舊傷不會消失,隻會舊傷添新傷,傷上加傷。

是成倍的傷害,甚至是,致命的。

如果在這個深夜裏,還會有人在大雨中,在街道上漫步,或許就會看到,有一個像極了女鬼,也像極了瘋子似的女人,在街道上瘋狂的奔跑著,隻是每每沒跑兩步就會摔倒,而每每摔倒後,她又會站起來,繼續奔跑。

如此反反複複,不厭其煩,不知疼痛。

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這樣堪稱極度自虐行為的方式下,渾渾噩噩的胭脂雪,竟然成功的回到了太傅府。

如果是平日裏的太傅府守衛看到現在的胭脂雪,定會當成瘋婆子給亂棍打了出去,可今晚不一樣,因為大門前有流蘇在候著,在來來回回的翹首以盼。

當看到滿身泥濘和怎麼也褪不幹淨的血漬朝太傅府走來的胭脂雪第一眼,流蘇沒有認出來。

可當流蘇定睛看到胭脂雪身上破爛的衣裙還尚存的原色花式,還有腰間佩戴的已經摔爛了半邊的燕王府玉牌時,流蘇是難以置信的。

“王……王妃?”流蘇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胭脂雪沒有作聲,卻是腳下頓了頓,然後朝流蘇的方向走了過去。

雖然沒有聽到回應,流蘇卻已經很肯定了,所以她連傘都來不及打,急忙迎了上去,緊張的詢問,“王妃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她不知道其中的過程,不知道胭脂雪發生過什麼,隻知道在傍晚時分,那位祁國的攝政王曾帶了大隊人馬趕到太傅府,問了她王妃有沒有回來這一個問題。

她還來不及反祁國的攝政王這是怎麼回事,攝政王就已經帶著大隊人馬揚長而去了。

對於流蘇的關切詢問,胭脂雪沒有說話,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好像,沒了生氣,也沒了靈魂的木頭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