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頤嫌惡的拿過身邊貼身的小廝殷情遞來的絲帕擦了擦袖子上的水漬,生氣的瞪了一眼流蘇,“得了吧,你就可勁兒的學著你那好主子的德行吧,好事好人不做,盡做這些損陰德的惡劣事!”
當他是個傻子呐,難道還看不出這死丫頭故意的?
就聽聽這丫頭拍的那馬屁,分明就是含沙射影的譏笑他嘛!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比起這大清早就來製造噪音的惡劣人,我們主仆二人別提多良善。”從流蘇身後走出來的胭脂雪,毫不客氣的對雲頤大加諷刺。
見到胭脂雪出來了,雲頤雙眼一亮,但嘴巴上更是半點不饒人了,“呸,得了吧!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主仆,本王好心給你們帶了廚子來做早膳,你們卻在這冷嘲熱諷,連良心都沒了,還良善之人,真虧你胭脂雪說的出口!”
“哦?是麼。”胭脂雪屈指撣了撣身上換上的一身素縞衣裙,嘴角有著淡淡的笑,“那我還真是要對攝政王您千恩萬謝了。”
“那是!”雲頤驕傲自滿的昂起了頭,像隻驕傲的花孔雀。
“行。”忍住笑,胭脂雪瞥了一眼身側的流蘇,“流蘇,回頭去想玉漱堂要些高香來,以後可別忘了每天三炷的插,對了,更別忘了磕頭,說上三聲多謝攝政王恩典。”
聞言,差點笑出聲來的流蘇可勁的憋了住,因為憋笑,而顯得麵部肌肉極度僵硬的她,看起來比平日愈發的一本正經了,“是,流蘇謹記。定不忘給攝政王燒香磕頭。”
“噗……”這回是跟在雲頤身邊的奴才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雲頤一腳踹在了那奴才的屁股上,“滾,你這就會給主子丟臉麵的死奴才!”
罵完,就調轉了頭,開始對胭脂雪主仆二人開炮,“本王還沒死呢!居然還給本王燒香磕頭,得,算你狠胭、脂、雪。”
怒火噴完,雲頤幹脆氣鼓鼓的往廚房裏鑽了進去。
見雲頤火燒火燎的去了廚房,胭脂雪嘴角的淺笑漸漸的收了,步履往客堂輕移過去,“如何,那幾位要準備好戲開幕了麼?”
“流蘇讓阿珠在外頭四處閑逛了一番,但凡有用的東西都給記了下來。”流蘇也漸漸收了笑靨,歸於正色,“流蘇合計了一番,已經確定了,她們今兒就會伺機動手了。”
“既然生旦淨末醜都齊齊登場了,我們還在等什麼。”胭脂雪莞爾,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著,這幾日的頹敗傷愁,似乎都已經在她的臉上找不出了絲毫的影子。
看著這樣的王妃,流蘇雖然放了心,卻並沒有覺得高興。因為她懂得,王妃其實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這般似完全放下了一樣,王妃隻是把那些累累傷痕,全都藏匿在了她如今豎起的盔甲高牆之後,然而這些盔甲高牆,並不會讓王妃真的感到輕鬆和快樂。
相反,更是無比的沉重。
到了客堂,就見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的吃食,不看其樣子如何的精美,單是這繞梁之香,就已經令人食指大動。
大概是昨天傍晚雲頤送來的膳食過於美味,令人難以忘懷,如今再看到更加精致,愈發香氣撲鼻的食物,胭脂雪就已經忍不住的把腦子裏所有的煩憂全都拋諸在了腦後,腦子裏唯一的念頭,便是餓了……
待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自發的坐到了桌前,肚皮開始不爭氣的咕咕直叫。
胭脂雪微囧,垂下頭,目光有些凶狠的瞪著自己的肚子,低咒一聲,“餓死鬼投胎麼你……”
“唷,原來你胭脂雪的弱點就是貪吃呐,本王當你胭脂雪是銅牆鐵壁,世外聖人,毫無人性可言呢!”跟著一批上菜的廚子進來的雲頤,進門看到胭脂雪的這番情景,不客氣的譏諷起來。
隻是此刻的他卻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剛一進門就能把胭脂雪所有的一言一行收盡了眼中。
“我可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什麼聖人,我隻是同你攝政王一樣,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原本胭脂雪還想克製一點,畢竟這些美味佳肴都是雲頤準備的,怎麼也得等等雲頤這個客人一道用膳,現在被雲頤這麼一說,索性不客氣的先動起了筷子。
旁邊的流蘇見狀,一邊含著笑,一邊開始為胭脂雪布菜,盡撿一些胭脂雪現在最是喜歡的酸辣菜肴。
雲頤見狀,咋呼了起來,可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喂,哪有你們這樣的待客之道,貴客來這一頓好飯都不招待便罷,還讓客人替你們這些主人操勞。現下本王這個勞碌命的貴客給你們操持好了,你們倒好,半點禮數都沒有,就自己開吃了,本王可不是你們請來吆五喝六的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