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兒這一出,胭家人這才是真的終於大開眼界,終於知道了這倆父女,那副溫和良善的表麵下,隱藏的都是怎樣的狠角色!
突然,胭博淵也不知道怎麼了,大喊了一聲,“來人!上碗清水,老夫要滴血認親!”
在發生竇簫嵐那件事時,胭博淵曾經起疑過,畢竟像竇簫嵐那樣的蕩婦,連綠帽子連堂而皇之的金屋藏嬌都敢做了,恐怕其它也沒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但是想歸想,胭博淵並沒有采取行動,也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再追究下去,畢竟女兒養了那麼大不容易,感情也頗深,他不想讓這份懷疑破壞這份親情,也更不想結果讓自己更憤怒受傷。
可是現在,這兩個被他如珠如寶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個要反自己罵自己差點害死自己,一個暗藏歹毒心腸巴不得所有庶出全都死掉,都讓胭博淵覺得好陌生,讓胭博淵再也不得不懷疑,這兩個女兒是不是就像當初的田婆子臨死前說的那樣,她們都是聽了竇簫嵐這個賤婦的唆使,要想盡辦法害死自己,弄垮整個胭家!
而倘若這兩個女兒是他胭博淵的親骨肉,又怎麼會作出這樣有違人倫之事?
那麼,就隻有一個理由,這兩個女兒,隻怕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種!
嗬,他們竇家既然敢拿竇簫玥這麼做,那就沒有理由懷疑,他們沒有拿竇簫嵐做過!
胭博淵這個行為,無疑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胭脂雨。
胭家旁支們這才恍然大悟,剛才胭脂雨對胭博淵的那一番,胭博淵則反駁什麼竇簫嵐罪有應得這些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嘖,這出戲,還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胭脂雨起先是一愣,繼而,笑了起來,“好啊!也正好讓父親你開開眼,自己是不是被這些姨娘給蒙蔽了雙眼。”
胭博淵冷哼一聲,沒有和胭脂雨多作唇舌之爭,趕緊把手上的六姨娘放到了在老管家的提醒下小廝們趕緊抬來的擔架上,並囑咐六姨娘身邊的貼身丫鬟柳虹,“程大夫還沒走,趕緊讓程大夫先幫六姨娘看看!”
柳虹應聲,趕緊隨著抬著擔架的小廝們一道趕回六姨娘的水仙居。
而這邊,老管家趕緊從井裏打了一碗清水過來,恭敬的端在了胭博淵與胭脂雨的中間。
其餘的小廝趕緊一人朝兩人遞上了一柄匕首。
拔出匕首,一劃食指,兩父女的鮮血,就這麼滴進了清澈見底的水碗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候結果。
其實在場很多人都覺得,端看這倆父女的德行,根本就是真正的父女無疑,可是另一方麵,他們又很巴不得,這胭脂雨根本就不是胭博淵的親女兒,因為一旦如此了,今後,那恐怕胭博淵就要和定國侯府先不說別的方麵,單說這親事方麵,恐怕也再無聯姻的可能了。
沒有了得罪不起的定國侯府這門強勢的姻親,隻要不是什麼公主郡主,以後不管是胭博淵娶了誰家的女兒,一旦讓他們胭家旁支知道了,嗬嗬,想要從中做點什麼,還會有什麼後顧之憂麼?
就正在所有人都心思各異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胭脂雨驚叫的聲音,“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
“本來老夫念在十幾年的父女之情,原還不打算將此事弄到這般田地,如今都是你們竇家咄咄逼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老夫,老夫哪怕是顏麵盡失,也要在胭家族人的麵前揭開這層肮髒的窗戶紙!”胭博淵冷眼看著胭脂雨,他的表麵看起來很平靜,卻沒有人知道,親眼所見自己的血並不能與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的鮮血融合,內心裏已經掀起了怎樣的驚濤怒浪!
所以說,懷疑總是一方麵,而事實,卻總是另一方麵。
竇簫嵐,定國侯府竇家,居然騙了耍了他胭博淵幾十年,幾十年!
想想這幾十年,他胭博淵忍氣吞聲做牛做馬,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他們竇家,可他們竇家呢?
不僅把他胭博淵當條狗使喚,還當王八一樣塞了一個又一個懷著別人野種的女兒給他!
他胭博淵受夠了,真是受夠了!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雙手抱著頭,胭脂雨驚懼不已的看著老管家手裏端著的那碗清水,驚恐的看著水中沒有相溶的兩滴鮮血,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惡魔一樣,不斷的向後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