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兩兩相望的對麵,燕王,竟也一樣無端的笑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到底在笑什麼,但是人類對未知的危險,有著天生的感知,在場的其他人,現下分明的,就是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危險的氣氛,令在場的其他人感到十分的不知所措和惶恐不安,他們現在最想的就是立刻馬上——逃離這裏。
然而,這根本就是事與願違的想法,單看燕王四周所圍繞的四支親衛兵的人數和氣場,就已經足夠讓人腿軟,他們哪裏還敢跑,哪裏還可能跑得動?
“參……參見燕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管此刻眾人都懷揣著怎樣的心理和念頭,他們卻是早就已經服從於自己弱勢的本能,一一,都朝燕王的方位,俯首跪拜。
他們沒有禮貌的到燕王的跟前去參拜,而是就在原來的位置,不動分毫的,跪拜了下去。
隻有他們心裏自己知道,這分明就是,自己的腿軟,根本就無法走動,隻有如此順勢的,幹脆就此朝燕王跪拜,縱然他們知道這樣的失禮很有可能會觸怒燕王,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身體根本就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製!
然而,他們在這跪的戰戰兢兢,呼喊的膽戰心驚,可作為當事人的燕王,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好似沒看到他們,更沒聽到他們的聲音一樣。
彼時燕王的視線,仍舊在水玉的身上停留,仍舊一眨不眨的對望著水玉的那雙眼睛,就似恨不得,將自己融進水玉的那雙眼睛裏一般,“這位公子,我們真是有緣。”
說話的語氣,明顯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是麼。”水玉仍舊微笑著,用這樣的微笑,完美的掩蓋著自己此刻萬般的情緒,“可我倒是覺得,這不過隻是一個巧合而已。”
縱然笑容滿麵,她的聲音依舊是徹骨的冷,語氣陌生而疏離,明顯是把對方,當成一個陌生人。
不知為何,聽到水玉拒自己於千裏之外的話,燕楚此刻的心髒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莫名的刺痛令他眉頭微蹙。
在場的其他人聽到兩人這般簡短的對話內容,都是忍不住的悄悄倒吸著冷氣。
他們現在滿麵的表情,都是驚駭和難以置信的。
燕王是誰,那是誰都知道的,千萬不能招惹的魔鬼!
是個聰明人,要麼就對他敬而遠之,要麼就對他百般討好,哪裏會像這位不知什麼來頭的公子一樣,居然能得燕王破天荒的親睞,簡直是令人不敢相信!
而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位公子,居然如此直截了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燕王的搭訕,在這樣的場麵,當著這麼多人給燕王下麵子,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此時此刻,這些人開始越發的好奇起來,這個公子他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能得燕王的討好,竟然能毫無壓力的拒絕燕王?
當然,也不乏有人懷揣著看好戲的心態,就等著看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公子,因為得罪燕王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為燕王推著輪椅的秦管家,將在場諸人的情緒紛紛收入眼底後,眸色深了深,繼而,又把目光,也一樣投向了對麵的,不過十步之遙處的水玉,眸光複雜莫名。
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公子的那雙眼睛,實在是跟王妃的眼睛太像了——
而這個像字裏,包含的不光是說這位公子的眼睛色澤和樣子,以及,那眼中蘊藏的眼神。
冰冷的,倨傲的,自信滿滿的。
然,秦管家卻也看的分明,這位公子的眼神裏,還有王妃所沒有的東西。
驕縱的,狂妄的,不可一世的。
還有……冷血的。
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讓人覺得這位公子很神秘,尤其,有認識王妃的這個前提下,就會越發的,對這個公子忍不住的產生濃厚的興趣。
也無怪乎……王爺一到這裏,就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位公子不放了。
瞬息的時間調整好了情緒之後,燕楚的眉目漸漸舒展,望著水玉的目光,卻加深了幾分,似恨不得將水玉的眼睛篆刻到自己的眼睛裏來,“還沒請教這位公子的尊姓大名,不知可否相告。”
他的語氣依然很客氣,甚至依然對水玉露出微笑,半點,也沒將水玉剛才讓自己下不來台的拒絕放在心裏一樣。
這個人……水玉眉尖蹙了起來,她明明已經拒絕的很明顯了,明顯的不想跟他燕王有任何的牽扯和關係,他怎麼臉皮就這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