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她的孩子們就是首當其衝的被選人!
她和子卿抱著孩子一路的逃跑,但是一個虛弱的尚且還在月子中的孕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裏跑得過人多勢眾,一群餓瘋了的強壯男人?
很快,他們就被抓到了,子卿為了掩護他們,把自己的身體擋在他們母子前麵,被那些瘋了的災民打的差點死掉,而她也從來沒有那樣絕望的,沒有那樣卑微的,去向這些最底層的平民磕頭求饒。
當時,蘇嬤嬤的丈夫就是因為看不下去了,替他們求情的時候,被那些發瘋的災民給活活的打死了……
她想拚了命的保護兩個孩子,可實在無比虛弱的她,哪裏會是一群瘋子的對手?
孩子們很快被他們給搶走了,被他們拎在手裏的孩子們,就像被待宰的小羊羔,止不住的哭泣,本來就已經吃不飽的孩子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是那樣的可憐,那樣的令人心碎。
然而,這樣弱小可憐的孩子們在那些瘋狂的災民眼裏,就猶如幼小可悲的獵物在掙紮,不但絲毫的沒有博取到他們的同情心,甚至還激發了他們原始的***對著孩子們直流口水。
當時,她哭的幾度昏死過去,卻還要強製鎮定自己的心神,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們,被他們拎著扔下已經燒的沸騰的鍋中——
一念至此,水玉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喉嚨幹澀,雙手在袖子裏緊握成拳。
說不恨燕楚,她確實心裏很明白,這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如果不是他,當初她何以如此悲慘,何以要承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肉被下水鍋的痛?他知不知道,當時的她,真恨不得剝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喝幹他的血!
“‘賢弟’,你沒事吧?”司馬流雲見水玉神思飄遠,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應了你的威脅,陪你演完這出戲,你有什麼好處給我。”水玉幽幽睜開了雙眼,目光冰冷的望著已經走進的郡主府中,那滿堂滿院,刺目的紅。
她是欠了這個人的,若不是司馬流雲後來派人一路追蹤,終於把她找到,並且救了孩子和她,以及子卿和蘇嬤嬤的話,他們幾個人怕是早在那場可怕的災難裏,早就化為一堆白骨了。
當然,他司馬流雲是個什麼人?那是一個會精打細算的,生意人中生意人!
當初把他們從江中撈起,半分好處沒有得到,他豈能甘心放他們逍遙在外?
於是最後,她主動自曝身份,和司馬流雲達成了協議。
他幫她重回水玉山莊,她將水玉山莊周圍的礦場,全都一分不要的,給他雙手奉上!
水玉山莊周圍的礦產極其的豐富,不怪乎當年她提出來後,見慣了世麵的祁國攝政王,也一樣垂涎三尺。
那絕對是一筆不可估量的巨大財富!
正所謂銀貨兩訖,那時,她也算是用這筆財富,買了自己和孩子們,以及蘇嬤嬤和子卿,五條小命,算起來,她也是不欠司馬這家夥什麼了,現在他要利用自己,她當然不會說什麼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要知道,她水玉現在,也一樣是個生意人!
司馬流雲也是明打明算,既然當初已經結束了那筆交易,他也不會拿什麼恩情做協商,目光閃爍的瞥了水玉一眼,嗬嗬的笑,“能文能武還能算,真不愧,是當初燕王的……。”
“廢話少說。”水玉警告的眯眼睨向他。
她現在隻想快點和這個無聊的家夥演完要演的戲碼,讓他閉嘴,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再拿她的身份拿做文章要挾她。
見水玉如此殺氣騰騰的樣子,司馬流雲明明知道自己戳中了對方的痛楚和底線,也知道真的惹火了對方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窺探她的那份底線。
“聽說,你最近正在拓展兵器方麵?”見到對方不置可否的抿唇動作,司馬流雲得意一笑,“隻要你陪哥哥今天演好咯,哥哥就把水玉山莊最大的那座鐵礦還給你,何如?”
“果真?”水玉有些不信的斜眼瞧他。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最缺的就是兵器盔甲,最金貴的就是打造兵器的鐵礦!
水玉山莊以東的那座最大型鐵礦,現在還沒有被司馬碰過,本來司馬是打算把這座礦存到鐵價最高的時候再開采出去,沒想到,現在卻又被他原封不動的奉還回來賄賂她。
那樣大的一座鐵礦,就算是用天價來衡量,那都不為過!